“快!快拿筆!”
包括花卿檜在內,所有讀書人無論年紀大小,紛紛讓人筆墨伺候,不顧形象地趴在地上,抄襲《洛神賦》。
媚娘小聲對南昭帝道:“陛下,奴婢沒文化,這駢文真的很好嗎?”
“咳……朕也沒聽懂啊……”
南昭帝心中暗道,但嘴上還是道:“不錯,還行,勉強能達到朕年輕時候的水平。”
朱思勃看他們大概已經抄寫完了,繼續得意地道:“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在背誦一半時,忽然有文采好的書生感覺到不對勁,因為前後文筆有些突兀,水平最少下降了兩個檔次。
當然這並不妨礙,這是一首足以震驚大魏文壇的佳作。
隨著朱思勃朗誦完,全場所有文官、書生紛紛在地上爬起來,入世珍寶地將之前默寫下的《洛神賦》貼身放好。
“不愧為我大魏第一才子!”
“朱大才子好文采!”
“天下才共一石,朱思勃獨得八鬥,自古及今才子共用二鬥!”
“好一個才高八鬥的朱思勃!”
嘩~
所有人紛紛鼓掌,隨即對朱思勃行儒家弟子禮,先達者為師,能做出這等絕世佳作,足可承受此禮。
朱思勃麵帶祥和的微笑,謙遜儒雅地進行回禮。
雪兒在南梔耳邊急促小聲道:“公主,快拿出原版打他臉,快啊。”
南梔輕笑地搖頭:“不急,衛淵陰損壞,特彆交代本宮,讓我在朱思勃最得意,最驕傲的時候拿出原版!”
南梔說完,站起身,雙眼滿是崇拜地看向朱思勃。
“朱大才子,這…這真是送給本宮的賦嗎?我…我在你心中,竟有如此高的地位!”
“當然!”
朱思勃輕蔑,挑釁地看了一眼的衛淵,對南梔微微行禮:“《洛神賦》中描繪,全是思勃心中所想,絕無半句謊話!”
南梔輕輕擦拭眼角激動的淚珠,嬌聲道:“那朱大才子的這首《洛神賦》是何時所寫呢?”
“這個……即興!”
忽然南梔宛如巴蜀變臉般,看著朱思勃宛如看一條臭蟲。
“那本宮問你,為何上下文如此突兀?”
“這…這……即興發揮,並且文章本天成,下半段還沒來得及打磨。”
“真的嗎?”
南梔看向雪兒:“張嘴!”
啪~
雪兒身影一閃,衝到朱思勃身前,正反手就是兩個大嘴巴。
雪兒雖有留手,可畢竟是武道大高手,也將朱思勃整張臉抽成了豬頭。
“勃兒!”
南昭帝心疼地站起身,隨即對南梔怒目而視:“把雪兒拖下去斬了!”
“是!”
媚娘剛剛起身,南梔一把將雪兒攔在身後:“父皇,女兒打一個抄襲的狗,你為何如此動怒?”
“罵得真難聽……”
衛淵略尷尬地低下頭,畢竟《洛神賦》他也是抄襲的……
“抄襲?”
所有人看向南梔,一名書生不解道:“公主殿下,朱大才子抄襲這話,小生不認同,因為無論是誰,能寫出這等絕世佳作,都會第一時間發表,讓大魏文壇震蕩,這首《洛神賦》小生可以肯定,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怎能說是抄襲呢?”
南昭帝沉著臉:“南梔,你如果不能給朕一個解釋,朕就讓你麵壁思過三年,雪兒千刀萬剮!”
南梔沒有解釋,而是口中發出清脆的嗓音。
“大魏三年……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南梔說到這忽然停下,緊接著背誦出原版。
“穠纖得中,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
“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禦。”
“雲髻峨峨,吾將歸乎東路。攬騑轡以抗策,悵盤桓而不能去!”
嘩~
全場讀書人一陣嘩然,公主南梔後麵的文章與《洛神賦》前半段相輔相成,相得益彰,顯然這才是一首完整的賦。
完整的《洛神賦》不光可以讓大魏文壇震蕩,而是讓整個神州數個國家的文壇轟動,並且流芳萬世,絕無文章可以與其匹敵的千古第一賦!
所有人鄙夷地看向朱思勃,很明顯公主抽他抽得沒錯,反而大嘴巴還抽少了。
文壇最鄙視什麼?肯定就是抄襲!
朱思勃傻了眼,連連後退,原本以為這種絕世佳作,衛淵也就能寫出上半段,但沒想到這是衛淵幾個月前,就留給自己的一個局。
朱思勃強顏歡笑地對南梔拱手:“大魏第一才女,果然名不虛傳,思…思勃佩服不已,下半段的…的確沒有公主您作的好。”
南梔將貼身的錦盒取出,取出衛淵當初送給她的洛神賦原版。
“本宮何德何能,可以寫出這種絕世佳作!”
隨著南梔拿出原版《洛神賦》後,所有人揉了揉眼睛,仔細看過去。
龍飛鳳舞的筆跡中,還寫了創作時間,並且蓋著玉璽大印、鳳印乃至後宮皇太後,太後,嬪妃,太子、皇子、公主的大印。
最可怕的是,原版《洛神賦》的署名,竟…竟是衛淵!
撲通~
朱思勃麵如死灰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大魏皇室全部人的印章,自己抄襲的事,哪怕有通天手段也洗不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