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暃慢慢挺直了背,認真地回:“嗯,好多了。”
“早上怎麼遲到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席暃不著痕跡的將衣袖往下拽了拽,遮住了上麵新出現的傷痕。
“沒有,我起晚了。”
祝時宴才不信,但他們倆還沒親近到他可以追問對方私事的程度,於是他識趣的換了個話題。
兩人有一搭沒一塔地聊了一會兒,上課鈴響了。
祝時宴跳下桌子,“我回去了,藥要是不夠用了你跟我說,我去找章叔叔再給你開點。”
席暃默默地看著他的背影,沒吭聲。
接下來的幾天,祝時宴會時不時給席暃帶點小零食,課間去找他聊聊天。
他帶來的東西席暃多數會拒絕,雖然到最後還是會被祝時宴變著法兒的塞到他懷裡。
聊天也是他主導,席暃很少會主動提起話題,不過讓祝時宴欣慰的是,男主不再像剛開始那樣對他愛答不理的,話也變多了,兩人的距離如他預想的那般在慢慢拉近。
因他跟席暃走得近,最近圍著祝時宴的人都少了很多,顯然是怕跟他接觸多了也會染上所謂的“黴運”。
這個年紀正是人雲亦雲的時候,他們害怕被打為異類從而失去融入集體的權力,所以千方百計地證明自己是站在正義的那一方,然後將那些看起來跟他們不一樣的人邊緣化、透明化。
不愛笑也不愛說話,氣質陰沉沉的席暃理所當然的就被劃為了異類。
同樣的,護著他、跟他走得近的祝時宴也被他們有意無意地劃為了同一陣營。
但跟席暃不一樣的是,祝時宴漂亮、有錢、性格好,除了跟席暃走得近點沒什麼彆的問題,而且漸漸有人發現,即便他跟席暃走得近,也沒發生什麼意外,反而成績越來越好。
所以還是有很多人不自覺地會找他聊天,就連喬儷,嘴上說著要離他遠點,每次上課還是會忍不住偷偷跟他講小話,帶來的小零食也會順手分給他一份。
他的處境比起席暃來說要好太多。
放學後,一個個子高高的、長相俊秀的男生轉了個圈走到祝時宴桌前,神采飛揚地問:“小宴,打籃球嗎?”
祝時宴下意識扭頭看了眼最後一排,那男生注意到他的視線,沒好氣地說:“席暃已經走了。不是我說,你這麼關注他乾什麼?鄭興延都轉去彆的班了,沒人欺負他了。”
“他的腿傷是我家裡的醫生治療的,我當然要看著點。”
楚俊遠無語,“真搞不懂你。走走走,打籃球去。”
祝時宴想了想,收拾了一下書包,“也行。”
第一個關鍵劇情點已經過去,最近沒什麼事,他用不著時時刻刻關注男主,就當重新享受一下校園生活。
鄭興延覺得自己最近很倒黴。
去網吧被記了過,好不容易抹除了又因為打人再次被記大過,還因此得罪了祝家的小少爺,被他爸狠狠地揍了一頓。
因為這事,跟著他的小弟們都對他沒那麼殷勤了,老師也開始看他不順眼,今天他不過上課睡個覺竟然把他喊起來罰站,要擱以往,才不會管他睡多久。
鄭興延在心裡恨恨地想,這一切的一切都怪那個小畜生,等這段風波過去,他非要尋個機會報複回來。
不過這次他不打算自己動手,他將自己最近的倒黴事都歸功於他接觸過席暃,所以他打算花錢雇校外的人做這件事。
鄭父今天不在家,他讓司機先回去,然後自己一個人溜達到電玩城,好好發泄了一通心中的鬱氣,直到月色降臨才哼著歌回去。
電玩城在負一樓,走出去要經過一個昏暗的通道,他走進去的時候莫名感覺到有一絲不對勁,但也沒有多想,隻腳步稍稍加快了些。
眼看他就要走到馬路上了,一個密不透風的黑袋子突然蒙住了他的頭,隨後他的腹部被人用力踹了一下。
巨大的痛感從腹部傳來,鄭興延疼得大叫了一聲,隨後他的嘴立即被人捂住,雙手也迅速被綁住。
攻擊他的人在他背後一聲不吭,但拳頭卻很硬,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他的身上,而且他似乎知道怎麼打人才最疼,每一下都疼得鄭興延冷汗直冒,吱吱嗚嗚地差點跪地求饒。
十分鐘後,那人鬆開手,鄭興延已經像一癱爛泥一樣倒在了地上,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他的手還被綁著,眼前漆黑一片,喉嚨裡發出類似於嘶吼的聲音:“是誰!竟敢打我?!你給我等著!我絕不會放過你!”
那人理都沒理,打完之後沒有絲毫停留,迅速離開了這裡。
他從頭到尾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鄭興延甚至連他有多高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