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看了眼時間,說:“周六中午方便嗎,我來接你。”
舒時雲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很沒出息地點了頭:“有空,你來之前給我發消息,我好收拾一下。”
商承說:“隻是簡單吃一頓飯。”
“我隻是覺得,”舒時雲恰到好處停頓,抬起眸直視商承,眸光炙熱:“我打扮一下你會更喜歡。”
他看見商承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眼神也發生了很微妙的變化。
正以為他又要退,卻聽見商承沉沉的聲音:“你怎樣我都很喜歡。”
這次輪到舒時雲臉紅了。
但他移開眸子片刻再看回去,卻捕捉到了商承眼底一閃而過的促狹笑意。
舒時雲沒忍住瞪他:“既然喜歡,為什麼不跟我在一起。”
不料商承聽了他這句,臉上笑意卻更濃了。
氣氛太詭異,舒時雲沒好意思再待著,拎著袋子裝作生氣頭也沒回進了院子。
腳步莫名急促,等關上門後,那種被人盯著後背的灼燒感似乎還殘存,讓他心臟泛著細細密密的癢意,又氣又想笑。
他怎麼覺得商承變得很奇怪呢?總是喜歡逗他。
比他大這麼多,果然不是吃素的!
走到落地窗往外看,商承剛上車,而口袋裡的手機嗡嗡震動,明顯是對方發來了消息。
找出點開。
商承:【早點休息】
盯著簡單的四個字看了很久,舒時雲忍不住在心底腹誹。
就是不回答他的問題,難道是在故意吊著他?
他猛然想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那就是他還不知道商承的戀愛史,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傳聞中知曉的。
現在他已經知道了在外麵傳的那些多半是假的,可是……這並不代表商承沒有戀愛史,畢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這麼有閱曆,自身也足夠優秀,喜歡他的人肯定一抓一大把。
這樣想著,他心裡麵忽然有點酸。
手機再傳出輕響,對麵又發了新消息來。
商承:【不是故意釣著你,等周六見麵再說,好嗎?】
方才心底的躁動似乎被撫平了,舒時雲盯著黑色的小字,腦子裡卻自動出現了商承的聲音。
臉頰越來越燙,他自暴自棄轉身倒進沙發,把手機塞在抱枕下。
煩死了!他是中了什麼蠱嗎?
出差回來第三天,在趙女士的催促下,商承早早便回了老宅。
帶著特意購置的禮物剛進門,便聽見了刻意的輕歎聲。
“唉,回來幾天了也沒空回趟家,念叨著周五回,結果還是拖到周末,不知道的以為是談了戀愛要陪對象,誰知道三十大幾了還是個單身狗,這兩年姐妹聚會我都沒好意思加入,生怕彆人問我兒子又在做些什麼,找著對象沒有……”
商承無奈,進門就見趙女士正盤腿坐在瑜伽墊上,跟著電視裡的視頻拉伸。
“喲,這不是我兒子嗎?”趙書宜見著他故作驚訝,“大忙人回來了。”
商承早已習慣,隻問:“我爸呢?”
“一大早就去外頭釣魚了,中午正好沒準備你的菜,他要是釣著了就給你做一條。”趙書宜慢悠悠跟著視頻伸直腿。
商承在沙發上坐下,說:“我中午有約,不在家吃。”
“又是應酬?”趙書宜剛皺眉,一扭頭瞧見他表情,意識到什麼,“約會啊?”
她滿眼都是期待,商承雖然最近因為舒時雲的事情有些苦惱,但並不打算將兩個人的事情說給彆人聽,於是也隻是說:“朋友吃個飯而已。”
趙書宜笑臉一垮,沒再看他。
“我可警告你,祖父給你留的那些都得等結婚了才能落到你名下的,你現在就是個打工仔。”
商承在公司是嚴肅果決的鎮山般的存在,家裡卻很隨和,垂眸打開手機回複消息,還不忘嗆她。
“打工仔要是沒錢花了就回家啃老,我媽富。”
趙書宜撇撇嘴:“你好意思嗎,承嘉是不是要破產了?”
“誰又惹她生氣了?”門外傳來腳步聲,穿著羊毛衫的中年男人拎著空空如也的桶進門。
不等商承開口,趙書宜便道:“你兒子中午不在家吃飯,他要出去約會!”
商庭鄴詫異:“行啊,總算談上戀愛了。”
“不是對象,是朋友。”趙書宜哼著氣起身,一眼瞥見空桶,“就知道你沒釣著,下回彆浪費時間了,有這功夫不如找人給你兒子算算姻緣。”
眼看著話題又要繞回來,商承隻得透露些消息。
“在努力了。”
這句話讓準備發大招的趙書宜和正要解釋的商庭鄴都安靜了,夫妻兩同時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但緊隨而來的就是連續不斷的提問,從年齡姓名到興趣愛好。
商承一一應付過去,沒透露半點。
但結果就是距離飯點還有兩個小時,他就被趙書宜給趕了出去。
按照趙女士的原話,意思是讓他多和對方相處相處,彆在家浪費時間。
商承無可奈何,臨出門前給舒時雲發了消息。
半小時後,匆匆忙忙換好衣服的舒時雲聽見車聲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從玄關鏡中確定自己還算得體,這才換好鞋快步出了門。
“我沒想到你來這麼早,不是說要回家嗎?”他看見是商承自己開車有些驚訝,出於禮貌坐上副駕。
商承回想起出門前趙書宜的囑咐,無奈道:“家裡待不住。”
“啊?”舒時雲係好安全帶,“為什麼?”
他對商家其實沒有什麼太多的了解,隻知道商家是老牌貴族,從祖上開始一直都很有錢,如今僅僅是商承名下的承嘉就橫跨了許多行業,更彆提他父親。
這樣的家族應該規矩會很多,況且商承是獨子,承擔的也會更多。
難怪第一次見到商承的時候,他就覺得有股與生俱來的矜貴疏離感,肯定是因為家教太嚴苛了吧。
他這樣想著,心底止不住升起些憐憫。
商承言簡意賅解釋:“催婚,老話題了。”
舒時雲了然,他知道很多企業間為了合作的緊密,都會有意識的強強聯合,有些子女的命運就是如此。
但商承應該不會吧……
“你家該不會也有那種規矩吧。”舒時雲看著窗前掠過的高樓,有點兒擔憂,“就是那種要等你結了婚才能拿到手的股份產業什麼的,我經常聽彆人就是這樣,手上都沒有實權。”
被他說中,商承臉上閃過微妙的不自然,隻是嗯了一聲。
舒時雲驚訝,沉默了。
之後的路程他沒有再開口,商承微微蹙眉,忍不住回想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即將抵達目的地時,他察覺到身邊的人動了。
短短的時間裡,舒時雲內心天人交戰良久,還是做了決定。
“如果他們真的給你很大壓力的話,你可以考慮一下我。”
商承搭在方向盤上的手一緊,懷疑是自己理解錯了:“考慮什麼?”
舒時雲臉頰緋紅,握緊安全帶。
“我可以跟你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