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啟動那一刻,江晚檸回了下頭,隻見紀宸已然失去風度和優雅,臉上儘是慌張焦灼。
下一秒,江晚檸不由得瞳孔微張。
紀宸竟跟著跳了下來。
毅然的。
決然的。
摔了個狗吃屎。
車子如離弦的箭,風馳電掣般在公路上穿梭,周圍的景物都被拉成了模糊的線條。
江晚檸微鬆了口氣。
“法治社會怎麼還有追殺?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他是你男朋友?”男人熟練地操控著方向盤,從鏡子裡往後看了一眼。
“當然不是,他要挖我腎去給他的心上人,剛才太謝謝你了,要是我再落他手裡就死定了。”江晚檸往前靠了靠,拍拍男人的肩膀。
“還有這種事,那他的心上人一定很漂亮。”
“大哥,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漂亮就可以為了她殺人嗎?我的命也是命好吧,再說了,我不漂亮嗎?”
男人瞥了她一眼,眼睛快速閃過一絲嫌棄,嘴角微微下撇。
“還行吧,臉是臉,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
“嗬嗬,我謝謝你哦,你的誇獎可真彆具一格。”
“你還彆說,細看起來,畢加索畫的少女跟你是有點像。”
“有沒有人告訴你,儘量少說話。”江晚檸翻了翻白眼,當她聽不懂呀,畢加索是什麼人,現代主義畫家,他畫的少女,那不就是抽象派的嗎。
男人眼睛亮了亮:“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不說話就是個絕世大美男。”
“那說了呢?”
“隻想毒啞你。”江晚檸猙獰著說。
男人瞬間把嘴合上,感覺喉嚨涼颼颼的。
車裡彌漫著股淡淡的花香,江晚檸輕嗅了一口,嗯,桅子花香,純淨無暇,淡雅清香。
“大哥,你能借我個手機嗎?”江晚檸突然開口道。
“手機在充電,你要手機乾什麼?”
“我想跟家人報個平安。”
車子突然劇烈顛簸了下。
“我這都要把你送去警察局了,不差這會時間,到了警察局,你再報平安也不遲,你總不是在怕我把你賣了吧?”
“哪能啊,您開著勞斯萊斯幻影呢,把我賣了還不如你的一個輪子值錢。”
江晚檸按了下車窗,很好,鎖死了。
車子拐進一條昏暗狹窄的小巷。
男人繼續道:“錯,確切來說,一塊漆都比你貴。”
“說得很好,不許再說了。”
男人撇撇嘴。
“對了,還沒問你,”江晚檸不經意道:“你剛才在民證局是打算要去結婚嗎,你女朋友呢,怎麼沒看到,我會不會影響到你們?”
男人語氣忽然變得溫柔:“她身體不好,等她身體好了,我們就結婚。”
“是嗎?那恭喜了。”
“謝謝,這事啊,還靠你來成全。”
江晚檸:“?”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腦門,心中微顫。
“她不會剛好那麼巧,是腎不好吧?”江晚檸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有一種逃不開宿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