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世子許是有急事在身,咱們不便耽誤呢。”江婉儀出聲緩解了尷尬。
李靜初勉力一笑:“有道理,如此美景,不若咱們以花為題,題詩作畫如何?”。
此言既出,眾人皆是讚同。
江婉儀提起畫筆遞給江浮:“聽說阿芙前段日子勤學苦練,現下剛好能展示一番了。”
江浮站在原處,遲遲沒有伸手接過畫筆。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時勤學苦練作畫了,真是笑話。
“這汴京誰不知道,江二小姐不通文墨,就不必出來獻醜了吧。”
“你……”秋露滿眼怒意,氣衝衝開口。
江浮攔住秋露,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鄭公子,聽說前段時間,你在講武堂和人比武,結果被打得鼻青臉腫地抬著回府。”
“現在你又能下榻了,怎麼不去練武一雪前恥呢。”江浮眨著杏眼,真誠詢問道:“還是說,習武不成,要來習文了?”
鄭公子的事確實出名,亭中已有人回想起當時的場景,憋不住笑意。
低聲的細語響起,鄭公子甩袖而出。
對於這種無腦之人,江浮嗤之以鼻,她回首望著江婉儀,伸手接過畫筆。
插曲很快被揭過,眾人陸續完成了作品,互相鑒賞誇讚。
就連秋露也好奇地張望江浮的畫紙。
“李小姐這幅芙蓉花畫得惟妙惟肖,就連花瓣上的水珠都明晰可見,是為上佳,不愧是尚書令的孫女。”
李靜初綻開含蓄的笑容,眼底的驕傲展露無遺。
她看向江浮,挑釁揚眉:“不知江二姑娘的畫如何了?”
江浮終是放下畫筆,徐徐移開鎮紙,神態自若。
李靜初到是有些心虛了,眼神詢問地看向江婉儀。
江婉儀卻無心回應,她盯著江浮的動作,竭力維持著滿懷期待的神態。
不會的,她這個妹妹胸無點墨,怎麼可能畫出多麼優秀的畫作。
隻有秋露急的額頭冒汗,這……小姐根本沒畫呀。
隨著江浮的動作,畫紙展出,一片空白。
江婉儀呼吸一滯,看清後嘴角閃過一絲不明顯的笑意。
“妹妹這是何必,即便妹妹的畫作不能似靜初那般好,我們也不會嘲笑妹妹的。”
江浮無視她隱含嘲諷的話,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
“這江尚書連中三元,才驚世人,沒想到他的女兒竟如此草包。”
“我要是她,都不好意思提筆的。”
“誰說不是呢,當真是辱沒了江氏門楣。”
……
“小姐,彆聽他們胡說,您就是老爺夫人的驕傲,他們這些人就是太壞了。”
秋露擔心地看向江浮。
江浮笑了笑,唇角的梨渦顯得整個人更加乖軟,眼底的鋒芒卻令人不敢小覷。
“我為什麼不聽?”江浮站起身,氣質猶如開鋒的利刃,“我憑什麼堵住耳朵,我要讓他們說不出話。”
江浮走到亭子的邊緣,指向芙蓉花。
“芙蓉花,可入藥,味辛性平,有涼血解毒,消腫排膿之效。”
接著,轉身指向繡球花。
“八仙繡球,根、葉、花可入藥,味苦性寒,有微毒,有清熱除悸之效。”
再轉身,指向百合花。
“百合,可入藥,味甘性寒,有養陰潤肺、清新安神之效。”
隨著江浮的話語,原本的私語聲漸停。
話畢,亭中鴉雀無聲,隻餘微風吹拂的輕響。
“我確實不懂詩詞,也不擅丹青,但我從不覺得這是不能為外人道的笑柄。你們能以書畫誇讚百花之美,我也能用藥理讚歎百花之質,二者並無高低之分。”
江浮看向李靜初,黑白分明的杏眼像是能將人的身影倒映的無處遁身。
“美貌固然讓人心曠神怡,但本質也同樣深入人心。李小姐,不知江浮所言可有道理。”
李靜初看著這樣的眼睛,一時隻能點頭。
數丈之外,謝霄端著青瓷茶杯的手頓住,望向對麵的男子,眼底浮現一絲不明意味的情緒。
“謝言,你這位未來的未婚妻確實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