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拿著司機賣給她的雨傘下了車,把校服外套罩在蛋糕盒子上,徒步走進雨中。
很快,葉向晚每往前走十米,她就越確信一件事情:上輩子的今天她一定是綠了天王老子。
風和雨隨著她的移動變得越來越誇張,走到後來撐著的傘連裝飾都做不了,雨水劈頭蓋臉地迎麵砸下來。
“靠。”
葉向晚實在忍不住低罵了聲。
她抬手向後擼了把頭發,確認好方向後,繼續麻木地走著,馬路極為平坦寬敞,一路連個能躲雨的建築都沒有,她渾身上下已經濕得不能再濕。
索性繼續邁著機械的步子悶頭走,以至於朦朧間似乎聽見有人叫了她的名字也沒有停下來。
“葉向晚!”
聲音更清楚了一些,還很熟悉,是那個一周有五天都在她身後日常聒噪卻又很好聽的聲音。
葉向晚有些費力的抬頭,用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眯起眼睛,就看到一個奔跑的黑影迅速接近,帶著滿臉掩飾不住的焦急和慌張,在她麵前撐開了一把黑傘。
“你瘋了嗎!乾嘛不接電話啊!這麼大雨不知道打個車嗎!你過來費勁的話回家不就行了!你平時那麼牛逼的腦子這時候哪裡去了啊?!”
一長串群裡啪啦的蹦出來,嘴的主人連口氣都沒喘。
葉向晚眨掉眼睫上還沾著的雨水,動了動唇終卻沒說出來什麼質問亦或怨怒,今天她回家時都已經做夠了,沒什麼意思。
她拎起自己灌滿水已經變得沉甸甸的校服外套,把蛋糕盒子推給了封瑾言,然後攤開被袋子勒出了紅痕的手掌,冷聲道:“鑰匙”
暗灰色的濃雲擠壓著天空,除了嘩嘩的雨聲什麼也聽不見,濕透的白色t恤緊貼脊背,勾勒出少女纖細的身材。
熾悶的暑氣一直延續到這場雨落地,溫度倏地就轉了涼。
“冷不冷?”
封瑾言抱著那一大盒沉甸甸的蛋糕清了下嗓子,“快上車。”
“不冷。”
葉向晚聲音的溫度比刮來的風還涼,依舊是那個問題:“鑰匙呢?”
封瑾言盯著她還掛著一層濕漉漉雨水的胳膊上,已經被凍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葉向晚抿著唇不著痕跡地用外套蓋住了:“鑰匙給我。”
封瑾言伸出手指輕擦拭了一下她眼角的水珠:“其實我……沒有鑰匙,剛才一直聯係不上,也不知道你到底怎麼回事,就想著在這……等會……”
封瑾言的聲音被葉向晚看冒著怒氣的眼神盯得沒說下去。
他竟然沒有鑰匙,虧她這麼信他。
封瑾言也知道騙人不好,可不知為什麼,他就是挺想引起這女生注意而已……
但葉向晚不出聲,他也沒繼續說下去,兩人沉默著。
就在這股窒息的沉默時,葉向晚終於歎了口氣,語氣充滿無奈地說道:“你沒有鑰匙,我沒地方住。”
“先去我家吧!”
他以為葉向晚會拒絕或者糾結許久才會回答,沒想到他剛說完,她點點頭:“走吧!”
封瑾言聽後一雙眼眸在潮濕的雨裡水很是清亮,他非常明顯地把傘往葉向晚那邊偏了偏。
“不用,”葉向晚用手背擋了回去:“反正已經濕透了。”
但封瑾言還是將傘偏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