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兄弟關係。”
陸呈澤和徐陵是兄弟關係。
晏茴的腦子裡瞬間一片空白,心臟在靜默中漸漸生出一種陌生的恐懼,喧嘩的會場內,她覺得自己五感儘失,若不是程鬱及時扶住她,怕是已昏倒在地。
緩過那一陣暈眩,晏茴臉上已是慘白一片,李樂言也被嚇了一跳,“你怎麼了,彆裝作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我不吃這套。”
晏茴極緩慢的調整呼吸,壓製住胸腔處傳出的鈍痛,她伸手抓住李樂言的胳膊,指尖不住地顫抖,“李樂言,你知道徐陵媽媽是什麼時候嫁進陸家的嗎?”
李樂言微微一愣,心跳突然失了規律,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蔓延出來,在她沒弄清自己的不安來自哪裡前,還是把自己知道的向晏茴和盤托出。
“很早之前了吧,具體記不清了,那時我好像剛念小學,我哥帶我去參加了陸伯伯和薑阿姨的婚禮。聽說當時呈澤哥哥媽媽過世還沒滿兩年,父子倆鬨了很久,你問這個做什麼?”
所以陸呈澤恨陸家的人,恨陸父新娶進家門的繼母。
李樂言剛上小學,陸呈澤差不多初中的樣子,還是個毛沒長齊的小屁孩,對付不了陸家的人,便把所有的仇恨轉移到徐陵身上。
對,一定是這樣,隻有這樣,之前發生的種種也都解釋得通了。
為什麼那晚陸呈澤會在徐陵的生日派對上替她解圍,為什麼她身邊出現的追求者陸呈澤可以視若無睹,偏偏徐陵一出現,他整個人就會失去理智。
一切的一切,不過是陸呈澤用來對付徐陵的籌碼。
枉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做得不夠好,不配得到陸呈澤的喜歡,她常常陷入自我懷疑,為此瞞著陸呈澤服用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抑鬱藥。
現在事實告訴她,她隻是陸呈澤手裡的一顆棋子。
一顆棋子罷了,哪配談什麼情情愛愛的,到頭來也不過是黃粱一夢。
十年的愛戀,六年的相伴算得了什麼,夢也該醒了。
程鬱和李樂言對視一眼,“晏茴姐,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晏茴知道自己不宜久留,她要離開這裡,一會兒陸呈澤會帶著未婚妻出現,她不想看見他們。
“沒事,我自己回去。”
李樂言原是想拉住晏茴,好戲未開場,怎能少了她這個觀眾。可看到晏茴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
宴會正式開始了,會場內的燈光從亮逐漸變暗,交替變換,在晏茴第五次撞到其他賓客時,程鬱終於按捺不住了,拉著李樂言往出口處大步跟了上去。
剛邁出會場,程李二人的腳步就頓住了。
陸呈澤來了,身側親密挽著的是萬為集團的千金唐小紓。
晏茴與他們麵對麵而立。
陸呈澤見到晏茴愣了幾秒,臉色不易察覺的慌了下,欲蓋彌章地拉開唐小紓圈在臂彎上的手。
“晏茴,你怎麼在這兒?”
晏茴眼神灼灼地盯著陸呈澤,唇角勾了勾,扯出一抹近似病態的笑,“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
陸呈澤心中一緊,相識多年,晏茴第一次用這種口吻對他,“誰帶你來的?”
他突然反應過來,惡狠狠地看向與他們兩步之遙的李樂言,李樂言揚了揚下巴,一副看好戲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