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海琛來海市了。
晚上七點過了一刻,陸呈澤出現在禦海灣頂層名為“鵲橋仙”的包廂,推門前,仔細看了眼包廂名,心裡有了個赴鴻門宴的預感。
不出所料,門一推開,目力所及,沒一個想見的。
“你怎麼這會兒才到,大家都在等你一個人。”先開口的自然是陸海琛,語氣貫徹著他一如既往的疾言厲色。
陸呈澤在陸海琛身邊的空位上坐下,神情慵懶,透著一點點吊兒郎當的散漫,“抱歉各位,路上堵車,來晚了。”
爛得不能再爛的借口,在場的都是人精,沒人出言戳破。
今晚的飯局組的挺倉促,陸呈澤來海市有些時間了,陸海琛閒不住想過來看看情況,於是叫上唐旬一起,順便突擊檢查一下兩個孩子的工作能力。
唐旬沒有拒絕,但他存了點彆的心思。自打聽說嘉懿家居的李欽堯沾妹妹的光搭上了xx廳的晏廳長,在海市混得風生水起,又是承包家居城,又是創辦設計大賽,立時動了撮合李欽堯和唐小紓在一起的心思。
一到海市,唐旬就給李欽堯去了電話,約對方晚上一起吃個飯。長輩主動邀約,李欽堯再忙也不可能拒絕,關於唐李兩家在月湖路上建立商業廣場的項目,聽李樂言提過一嘴,接到唐旬的電話,李欽堯心中猜出一二,主動提出晚上會帶著妹妹一起出席。
不過是順水推舟的人情,李欽堯不介意幫他們跟晏昌平牽個線。
晏昌平一開始是拒絕的,後來聽說陸呈澤會出現,鬼使神差地又改了主意。
關係套著關係,整整齊齊湊了一桌子人。
李欽堯比陸呈澤長個幾歲,在場的幾人又都是因著他的關係坐在一起,自然由他來打圓場,“李叔,真怪不得呈澤,您是不知道,海市的交通一到周末就癱瘓,我上個周五下班回家,平時十分鐘的路程,光路上就堵了半小時,我都打算換輛電車了。”
唐旬笑著接過話頭,“今天晏廳長在這兒,呈澤作為晚輩遲到確實不禮貌,要不自罰三杯,這事兒就翻篇兒了。晏廳長,你覺得如何?”
不管年紀還是社會地位,晏昌平顯然是在場幾人中最高的,李海琛和唐旬心照不宣的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麵子裡子全給足了。
晏昌平笑而不語,當是默認。
結果陸呈澤沒有領情,“我開車過來的,一會兒得送我爸和唐叔去酒店,不能喝酒。”
他說的也是實話。
陸海琛衝兒子擠眉弄眼,桌底下,陸呈澤生生挨了幾腳,故而不情不願的提起水壺往杯子裡斟滿茶水,“晏廳長不介意的話,我以茶代酒,自罰三杯,給您賠個不是。”
晏昌平意有所指,笑著說了句,“陸總年輕有為,天生一副傲骨,果然是後生可畏,不服老不行啊。”
唐旬跟著插科打諢道:“誰說不是呢,我剛還問小紓附近有沒有不錯的推拿店,坐了幾個小時的車,渾身哪哪兒都不得勁兒。”
隨著唐旬挑起的話頭,氣氛漸漸活絡起來,唐旬,陸海琛,晏昌平三個奔六的老頭,話題一直繞著養生在轉,李欽堯偶爾會跟著搭幾句。
陸呈澤全程黑著一張臉,就差把如坐針氈四個大字貼臉上。
飯局接近尾聲的時候,陸呈澤借口去了趟洗手間,席間他給晏茴發了條微信,讓她到家了早點睡不用等他,他一會兒得送他爸回酒店,不知道幾點能回。
微信發出去近十分鐘都沒等到晏茴的回複,陸呈澤心裡著急,趁著去衛生間的功夫,直接給晏茴去個電話,鈴聲響了一路遲遲沒人接聽。
陸呈澤又連發幾條微信,進了衛生間,剛把手機揣回兜裡,發現身後有人跟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