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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區城郊,艾絲特下了馬車後就在打量這棟二層高的房子。
房子本身看著老舊古樸,外圍的圍牆因為被爬藤植物覆蓋,顯出荒蕪和雜亂,透過柵欄能看到花園裡也是雜草叢生,看上去很久沒人正經打理過。
倫納德也走下馬車,見艾絲特一副懷疑的神態盯著房屋,指了指側邊的黑鐵大門:“我們從那進去。住在這裡的高文先生是真正的騎士,雖然最終沒能獲得爵位,但他曾經是阿霍瓦騎士團的一員。”
艾絲特忍不住露出敬佩,尤其是在她知道這個世界有槍的情況下:“願意將騎士傳承下來的人都很了不起,這就足夠讓我對他心生尊敬了。”
“那是騎士最後活躍的時代,在槍支的使用成為軍隊標配後,他們也就自然而然離開了戰場。”
“雖然讓人惋惜,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血肉和盔甲在子彈麵前就是脆弱的花枝。不過我很期待能跟隨高文先生學習格鬥。”
倫納德推開那扇虛掩的鐵柵欄大門,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去,順著那條道路走向房屋。
“‘脆弱的花枝’?這個比喻挺有意思,你經常讀書?”
“我很喜歡看書,什麼都看點。”
倫納德吹了個口哨:“看上去你比我有天賦多了,說不定以後能教我寫詩啊。”
艾絲特沒好意思說她隻學了幾個月的字,看書是為了擴展詞彙量和熟悉魯恩語的書寫。
在倫納德敲門後,很快就有一個高大的男人走出來,他短促的金發像鋼針一樣豎在頭頂,兩鬢的花白和臉上的皺紋都在訴說他經曆的歲月,即使滿麵滄桑,他寬厚的眉毛仍跟短劍一樣倒豎著,似乎早就習慣這樣,放不下來了。
這個五十來歲的男人掃過倫納德和艾絲特,疑惑的眼神幾乎將他們釘穿:“你們想做什麼?”
倫納德的解釋很公式化,但是當他用見習督察來形容“艾絲特”的時候,男人發出了不讚同的“嗤”聲。
“我這不是貴族小姐的私人課堂!就她這樣細胳膊細腿的小身板,說是見習督察鬼都不信。這讓我怎麼教!?”
倫納德站在門邊不知怎麼回話,艾絲特卻不想等待,隻能自己上前一步:“首先,我不是什麼嬌滴滴的貴族小姐。其次,這隻是按照協議的例行公事,如果我不能堅持下來,您再趕我走也不遲。”
男人再次打量了艾絲特一遍,艾絲特不卑不亢地挺直了後背,安然地麵對著他尖銳的目光。
“你不如去學射擊,那些新玩意更受歡迎,絕對能成為小姐夫人們茶話會上的亮點。”
艾絲特繃著臉,不想讓自己流露出任何表情波動:“我對茶話會沒有興趣,相比之下,能體會成為騎士的艱難這點更吸引我。”
倫納德的嘴角抽搐了下,開始擔心艾絲特會不會激怒高文先生,她怎麼這麼能戳人痛點?
男人瘋狂地大笑起來,過了十幾秒才停下:“這真是這個時代我聽過最出色的笑話。你是不是幼稚的小說戲劇看多了?這年頭早就沒有什麼騎士與玫瑰了!”
艾絲特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她就那麼直直地盯著男人:“我是認真的。”
男人收斂了笑容,沉默幾秒後,衝著艾絲特伸出手:“高文。既然你想,那就讓你被現實好好打擊一把。可彆哭著喊著要回家。”
艾絲特跟男人握了握手:“您可以稱呼我艾絲特。我不會的,我已經沒有家了。”
倫納德詫異地看了眼艾絲特,沒從她臉上看出任何悲傷,她平靜得好像一塊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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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垂下視線:“當我沒說。我不會講什麼優待女士的話,你的訓練會跟其他正式警督是同樣的強度。”
艾絲特這才露出一個微笑:“這對我來說再好不過。”
高文掃了倫納德一眼:“你難不成還打算一直在這兒待著?三個小時後再來接她。”
倫納德離開之後,高文讓艾絲特把見習警督的外套掛門邊,指了指她的袖口和褲子:“下次穿些方便活動的衣服來,最好不怕臟的。你的個頭有點矮,我這的騎士練習服恐怕都不合身。”
“是!”艾絲特有種回到軍訓的感覺,回答高文的話時不自覺帶上了麵對教官的嚴肅。
高文好笑地搖搖頭:“你既然想留下,就拿出你的全力讓我看看。”
幾分鐘後,高文看著被擊碎成兩截的木板,思考起這個“見習警督”到底是什麼來頭,她的全力未免也太誇張了。艾絲特的身上並沒有太多肌肉,勻稱發軟但很協調,這是打量她的姿態後,高文心裡預想的判斷。
但現在看來,這個少女確實不是普通人。
艾絲特甩著手腕,她也驚訝於自己全力擊出的一拳有這麼大的力量,她原本以為疼的會是自己的手,結果一寸厚的木板碎裂了,她的手隻是發麻,痛感甚至不明顯。她確實在觀察時敏銳地發現木板上有少許裂痕,便想著從那個地方發力,但沒想到自己能徒手錘碎它。
艾絲特捏了捏自己的拳頭,有種熱血沸騰的興奮。
高文原本還不明白艾絲特為什麼說“揮拳需要目標”,但現在他理解了,這樣帶著巧勁的出拳擊打在空氣裡隻能看出速度較快,發揮不出應有的威力。
“你以前學過格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