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確實死了,艾絲特,你已經在這躺了好幾天。要來看看自己的墓碑嗎?”
在艾絲特望著自己的墓誌銘又哭又笑的時候,已經被裝進她口袋裡的小蟲子,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情緒正順著無形的橋梁不斷傳遞過來,這感覺簡直就像是數不清的雷鳴聲疊加在一起。
這樣強烈波動的情緒衝擊太大,小蟲子因此感到痛苦,它本能地蜷縮起來進入封閉狀態,通過沉睡來隔絕艾絲特的人性過盛的轟炸。
太恐怖了,天生神話生物的分身哪裡受得了這個。怪不得那個序列七的分身今天一直在傻樂,原來他還在這等著坑我!
一定要找個時機騙她念誦尊名,讓本體注意到這裡……
烏鴉當然不知道小蟲子的打算,它樂嗬嗬地看著艾絲特用袖口抹眼淚:“所以你最好想想怎麼辦吧,邊收拾你自己的棺材邊說。”
艾絲特當然知道它的意思,死而複生可不算什麼好事,隻會讓其他看到這一幕的人感到驚恐,對她充滿戒備:“這真是奇特的體驗,我還要自己埋自己的棺材。”
“總比自己挖自己的墳要好。”
“說得好像你真乾過似的。”艾絲特將棺材裡的東西都撿起來,除了銀質聖徽和她口袋裡十幾蘇勒的現金,她身上什麼都沒有,又恢複到了一窮二白的狀態,一想到這點她就腦殼疼。
但該做的事情還得做,她將棺材板蓋好後,抓起鐵鍬奮力地往上挖土,旁邊的大衣和報童帽她舍不得直接埋棺材裡,索性就套在了自己身上,因為袖子和下擺太長,艾絲特隻能將大衣披在肩頭上當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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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烏鴉不斷抖落身上沾染的灰塵,將艾絲特的墓碑弄得臟兮兮的:“你要是沒想好去哪,我都替你想好了。”
“你老想讓我去間海郡,我又不想去那兒。再兩個月冬天就快到了,我現在得找地方從頭開始,雖然我也憧憬過遊獵生活,但那僅限於冒險小說中的浪漫故事。到時候滿世界天寒地凍的,我可沒信心硬抗。”
“所以你可以去求助那邊的阿蒙——家族的人。”
艾絲特扯了扯嘴角,用鐵鍬將自己墳頭的土全部拍實,還在上麵踩了兩圈:“你可彆告訴我你們全家族都叫阿蒙?那你們怎麼互相區分對方啊?”
她晃了晃手上的鐵鍬:“這是哪裡拿的?得還回去。”
烏鴉飛到艾絲特的肩頭,衝守墓人小屋的方向比劃一下翅膀:“不過在還東西之前,你或許對另一個倒黴蛋有點興趣?”
“另一個倒黴蛋?”艾絲特剛想走去守墓人小屋的腳步停下了,她瞬間想通了烏鴉指的可能是誰,臉上流露出悲傷,“他果然也……你知道方向是嗎?帶我去看看吧,謝謝。”
烏鴉便用翅膀指向了另一個方向,走出幾排安靜的墓誌銘,艾絲特的目光落在一個青年的黑白照片上。
沒有皺紋的年輕麵容很有書生氣,黑發伏貼地梳向額頭兩側,即使隻是看著照片,艾絲特就能回憶起克萊恩溫和的棕褐色眼眸,他總是帶點客氣和拘謹的笑,但又從不介意開玩笑給大家活躍氣氛。
“最好的同事。”艾絲特輕聲念道。
除了同樣身為穿越者,他也有很多彆的秘密,艾絲特悲哀地想道,或許她永遠不會知道他身上發生過什麼了。明明兩個人可以成為這世界上最有共同語言的摯友,在這個異世界互相扶持和幫助,互相鼓勵對方一同走得更遠。
可是這件事還沒來得及發生,就已經永彆,我的朋友。
艾絲特用袖子細細擦拭了一遍克萊恩的墓碑,將他墳墓前那束已經開始枯萎的白花擺正。
[周明瑞同誌,晚安吧,願你做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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