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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東區租房就更加省事了。
許多因“穀物法案”破產的農民都湧入了貝克蘭德林立的工廠,無身份租房在混亂的東區變成常態。另一方麵,這樣的大環境下也沒有多少治安保障,這裡的黑幫反而比警方乾的事情多得多,人人隻求能混到一口飯吃的生活。
房主是個很冷漠的瘦高男人,缺了一根右手小指,他手上抓著一串都快生鏽的鐵鑰匙,但是看到他腰間鼓囊囊的樣子,艾絲特很懷疑外套底下彆著手槍。
或許是艾絲特的小身板在男人眼裡根本活不過兩天,他收了兩周一共十蘇勒的租金後,連押金都沒要,直接就拽了一把鑰匙粗暴地扔給艾絲特,彆的什麼都沒管:“你要的帶窗戶的。”
雖然感受到對方的看輕與不屑,但艾絲特樂得給他人留下這樣的印象。
反正她隨時可能去到其它地方,不能再像鈴蘭花街時那樣,留下過多的痕跡了。
房間裡除了一張硬到硌人的床和一塊放下後就能當桌麵的木板,幾個釘在牆上的掛鉤,什麼東西都沒有。床上連枕頭和配套的床具都沒有,頂多比地麵高了半米。本就不高的天花板更讓屋裡顯得逼仄,是真的簡陋到了極致。
怪不得連押金都不要,這屋裡最值錢的東西可能是這個鑰匙配套的門鎖。艾絲特嘀咕著,坐在床邊把木板放下來,粗製濫造留下的倒刺戳在她的手指上,讓艾絲特歎了口氣。
小七掙紮著從她的挎包裡擠出來,落在窗沿上,喘了口氣:“哈,悶死了。你怎麼老把手壓包上。”
“啊抱歉,我有點緊張。”
“真懷疑你這樣的性格能在東區活多久。”小五也從挎包的小口袋裡探出頭,說了一句風涼話。
“我沒打算在東區賺錢,”艾絲特從背包裡掏出口琴,輕輕擦拭起來,“反正有蒸汽地鐵,我可以去各個區域演奏,遊蕩著避開警官們的斥責,晚上再回到東區來落腳。”
小七歪了歪頭:“我不會留在這裡太久,我得離開去貝克蘭德郊區一段時間。”
“嗯?你有計劃了?”艾絲特檢查著窗戶的開關,但是一拉起來,街道上那股嗆人的煙味就不斷湧進來,跟屋裡發潮的黴味混合到一塊兒,艾絲特趕緊把窗戶又關上了。
“去找可能知情者問問。”
小五似乎很驚訝,它似乎清楚小七要去找誰:“你認真的!?”
“當然,從第三紀活到今天的還能有幾位?祂是最有可能知情的。”
艾絲特好奇的目光在兩者之間打轉,但是這次沒誰給出她解釋,她隻能暫時將一堆問題留在心底。
不過她也注意到了小七說的人稱代詞,又是“祂”。
真要命。
“那你明天就出發嗎?”
“嗯,因為我不希望祂注意到你,在郊區找祂比貝克蘭德城區安全很多。不過隻有在祂願意見我的時候,我才能找到祂。”
“聽上去很神秘,這也是因為某種非凡能力?”艾絲特的眉頭皺起來了,“你會不會很危險?”
小七卻笑起來:“這世上沒有完全不危險的事情,我不會有事的,不過我還得要一根你的頭發。”
艾絲特伸手從前額拔了一根劉海下來:“怪不得你一直記得我,還能找到鈴蘭花街去,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早晚我得被你薅禿。”
小七“嘎嘎”怪笑兩聲,將那根發絲吞入腹中,右眼處的白眼圈再度隱沒:“那我可太期待那一天了,我一定會很高興地笑話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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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
克萊恩跟在邁克·約瑟夫身邊,陪同他進行在東區的采訪,他們的引路人是老科勒,在邁克的堅持下他以兩蘇勒每天的價格,雇傭了這位老中年碼頭苦工,讓老科勒幫忙對東區情況做更詳細深入的介紹。
他們離開咖啡館不久便走到一個十字路口,邁克看到街邊圍著十幾個衣著破爛、眼神空洞的孩子,用手帕擦了下嘴,打算走過去給他們一些便士。
流浪漢老科勒卻阻止了邁克:“那些是小偷!”
“小偷?他們的父母呢?或者這都是被黑幫控製的?”身為資深記者的邁克也聽過一些這樣的事情,黑幫會控製這些流浪兒童行竊或乞討,相比成年人,當然是控製這些毫無保護的孩子更加容易和廉價。
老科勒講起他對這件事情的了解,有不少消息來自他待過的濟貧院:這些孩子們或者是孤兒,或者父母本來就是小偷,他們背後的黑幫甚至會教導他們如何進行偷竊,有時候,這些年輕的孩子也難免會因為行竊而被抓捕。
“我記得這條街上抓到過最小的竊賊,隻有六歲,唉,六歲……”
老科勒想起了他的傷心事,一時間沒有再說話。
克萊恩眯起眼睛:“他們似乎圍著什麼人?”
老科勒聞了一口衣兜裡皺巴巴的香煙,然後又小心地將她放回去:“應該是小哈梅爾,她前兩天出現過一次,給那群孩子帶了黑麵包。今天應該也是如此。”
邁克很明顯愣了一下:“慈善家?”
“哈哈哈這我們就不清楚了,在東區沒有人會關注這個,”老科勒大笑起來,臉上蒼老的皺紋都軟化不少,“也沒有任何人會做她在這做的事情。上次她剛出現的時候,有不少人就覺得她是人販子的可能性比某位做善事的貴族小姐大……”
邁克更加感興趣了,畢竟這種人物出現在東區可不是一件常事,以前也沒有過任何傳聞:“我們能湊過去看看嗎?說不定能順道采訪一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