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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畫麵裡的羽蛇,又是什麼?
在“蒼白骨釘”逐漸恢複平靜後,艾絲特才將它抽出來。將越發潔白的長劍在空中舞了一道圓弧,確認過它的情況沒有異常後,艾絲特才重新將它刺入掌中,看著它重新化為一段銀線與羽毛交織的花紋。
隻是那些羽毛變得更加惟妙惟肖了,在艾絲特活動手掌的時候,偶爾會浮現出一丁點墨綠色,但並不真切,會讓不清楚它本質的人當成自己的錯覺。
骷髏巨鱷頭頂的羽毛逐漸萎縮,散落開來,那些鮮紅的血肉很快往上方侵蝕蔓延。艾絲特趕緊蹬著顱骨側邊能落腳的地方,跳回了地麵上,避開地上散落的那些血跡,跑向亞曆山大的方向。
“哈梅爾小姐……這真是難以置信,真的。這也算是好運的一種嗎?”
亞曆山大苦笑著組織了一下語言,因為靈性消耗過度帶來的眩暈感,在擊出那枚生出龐大植物群的種子後,他就隻能靠在旁邊的樹乾底下稍作歇息。
幸好這怪物總算被解決了。
“或許是的,我一向很好運。”艾絲特笑著說道。
她伸出手將這位虛弱的老先生攙扶起來,接過他手上沉重的箱子。亞曆山大在路過那盞馬燈的時候,順手將它從樹枝上摘了下來,替兩人照亮了腳下的道路。
“我們不需要處理那些戰鬥留下來的東西嗎?”艾絲特回過頭去,瞥了眼身後那小山般的鱷魚骨架,雜亂糾纏生長成巨大一團的植物,還有不斷往骨架上攀爬的惡心血肉。
亞曆山大搖搖頭:“沒關係,失去靈性的支撐,那偽造的血肉魔法最多隻能存續一小時,那些植物大部分都會枯萎掉,可能會留下少部分原地生根。”
艾絲特多打量了那龐大的植物群幾秒,這要是放在前世的世界,少不得成為一道奇觀,說不定還會被圍起來當成個景點或者公園什麼的,收上個門票錢。
既然不需要處理後續,艾絲特心念一動,所有的光點飄忽地落回她的頭頂,讓艾絲特滿頭的銀發重新染上淡桂黃。隻有少許銀色殘留在鬢角內側,相當不顯眼。
亞曆山大看到這一幕,微笑著歎息了一聲:“我不知道有沒有人說過,你是個各方麵都很奇怪的人,雖然這麼說很失禮。”
艾絲特好笑地配合著亞曆山大略顯蹣跚的腳步:“那您為什麼還要這麼說呢?如果您是指這些小家夥們,那奇怪也是很正常的。”
“因為你給我的感覺很奇怪,充滿割裂感。你在戰鬥時沉浸在審判情勢時的眼神,跟現在這樣閒聊時的感覺就像是兩個人。”
聽到這些話,艾絲特的表情頓了一瞬,然後移開了剛才望向亞曆山大的視線:“我在戰鬥的時候比較專注,或許是跟以前當過官方非凡者有關吧。”
亞曆山大輕笑起來,不過因為虛弱聲音愈發低沉:“啊哈,你果然看出來了。說這樣的話真的不是在試探我嗎?”
艾絲特重新掛上富有親和力的微笑:“即使不用試探,這種事情我通過觀察也可以得到相應的推理結果,我早就猜到這點了。”
亞曆山大點點頭:“讓我想想,首先你來自魯恩,考慮到那邊的教會情況,你並不是依賴神奇物品的‘工匠’,肯定跟我不同。而風暴教會,你應該比我更了解。”
“想想他們接受一位女性非凡者的樣子,就很不可思議。話是這麼說,代罰者裡應該也有女性……吧?”
因為提著馬燈,亞曆山大隻能用手背扶了扶鼻梁上下滑的眼鏡:“至少我在海上這幾年是沒有見到過。因蒂斯的永恒烈陽教會與風暴教會不合,所以我對代罰者的了解並不多,這麼說你是值夜者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艾絲特卻陷入了沉默。在安靜中兩人前進了有半個小時,亞曆山大終於從靈性耗儘中恢複過來少許,能提起力氣自己走路,不再需要艾絲特一直扶著他。
離岸邊還有一半的路程。
“你的那種能力似乎非常特彆,”亞曆山大輕聲談論起來,“因為途徑的關係,我對這方麵比較敏感。它們的能力好像受到了某種限製,沒有發揮到應有的程度。”
艾絲特捋了兩下額前散落的發絲:“非凡能力其實都挺奇怪的,不是嗎?它們也不是特例,從我有意識開始它們就跟我在一起了。”
她見過的怪東西也夠多了,比如遠古的神靈,或者各種怪物與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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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之前見到了那一幕,我很難想象這些光點會隱藏在你的頭發裡,不過我倒是理解你在骨劍融進手掌後的淡然了。”
“可能就是習慣了。就像是羅塞爾大帝說過的吧?虱子多了就不覺得癢,欠的債多了就不覺得擔憂。”
亞曆山大苦笑著搖搖頭:“你應該知道這樣有巨大的隱患吧?更彆提你自己本身還是‘偷盜者’途徑。換作任何一個非凡者,在體內容納額外一個途徑的魔藥或者非凡特性就會直接瘋狂,陷入失控狀態。
“即使你的體質特殊,這樣不限製地往身體裡容納外物,也不排除有讓你失控的風險。不要因為自己有這樣特殊的能力就……抱歉,我又習慣性對他人說教了。”
艾絲特臉上的笑容真誠了不少:“不,謝謝您的關心。說教也是正常的,畢竟我也算是您語言課的學生。”
“哈哈哈……也對,難不成你是為了上課才下船來找我們的?”亞曆山大搖了搖頭,自己也對這樣的猜測感到好笑。
“或許就是這樣,是命運的指引。”艾絲特搓了兩下手背上的花紋,墨綠色在她的指腹下方一閃而沒。
“你給我的感覺確實很像亞倫,他有時候也會這樣隨心行事,放任事情本身讓它自行達到最合適的結果。”
亞曆山大歎了口氣,這次換成他不再說話了。
他們總算走出了樹林,順著林間雜亂的諸多腳印來到沙灘邊,大團的泡沫簇擁著“四葉草號”,船頭人提著馬燈,照亮了他肩頭披的紅色大衣。
“看來亞倫船長已經做過占卜了,知道我們會安全地回來。”
“雖然托馬也會占卜,但是他對此完全不熱衷,跟全心依賴占卜的亞倫截然相反。”亞曆山大笑著說道。
“畢竟性格也是很重要的因素。”艾絲特隨口敷衍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