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四葉草號”的航程是往南方的拜朗大陸前進,幫不上什麼忙,隻能祝克萊恩一切順利了。
艾絲特將信紙收好,更換衣服後才躺在床上。
下次如果有機會,或許可以順便在信裡問問克萊恩有關羽蛇的事情,聽說拜朗也有偏好羽毛裝飾與白骨裝飾的傳統,會跟那片陰森的景象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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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的航行再沒有之前的順利,就像是好運耗儘,所有人開始一同倒黴了似的。
艾絲特第一次領略了狂暴海這個名字的來源,在幾乎要將船身拋飛的浪頭中,“四葉草號”像是在洗衣機裡打轉的一顆彈珠,不斷旋轉、上揚又下墜,隨時都有種要被顛飛的失重感。
綠色的光幕包裹在這艘特殊海盜船的外層,確保沒有任何人真的飛出去,掉進這似乎沒有止境的風暴裡。即使是瑪麗和托馬,也不得不冒險到甲板上來,儘快將上麵的船帆給收攏。
艾絲特也主動地參與了這項工作,非凡者至少比普通人穩當一點。
每個人腰間都拴著粗繩索,但這並不能阻擋個彆人腳下打滑,艾絲特看到那個在甲板上滾了兩圈後,掛在船舷邊的家夥臉都綠了——好,他早上吃的麵包片已經從胃裡跑出來了,伴隨一灘成分混雜的液體一同飛向了船外。
艾絲特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在將風帆徹底綁好固定後,她頂著風多走了幾步,拽住繩索將那奄奄一息的可憐人拖了回來。
將人拉進船艙後,她發現自己記得這個家夥,好像是叫湯普森什麼的,是個非常喜歡跟人吹牛的年輕人,經常在餐廳裡興致勃勃地跟人長篇大論。
“謝謝,嘔……”
艾絲特趕緊往旁邊閃開兩步,生怕被這家夥吐到身上,“四葉草號”仍然顛簸得很厲害,她不得不扶住牆壁以免自己晃來晃去:“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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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絲特學著瑪麗的動作,用力地捋了一把頭發將它們甩到腦後,水珠滴滴答答地從頭頂往下落,每個上去甲板的人都是這樣狼狽。
外麵的雷暴聲漸漸緩和,也不知道究竟是這突然出現的天氣異象終於平息,還是“四葉草號”在浪頭蹦得夠遠,順著水流衝到風暴的外圍,遠離了天氣最惡劣的海域。
艾絲特抹了一把臉上鹹澀的海水,問旁邊的瑪麗:“這種突然間砸下來的暴風雨很常見嗎?”
“相當普遍,雖然我們行駛的航道是安全的,但是誰都架不住這種意外。即使是那些永遠按照安全航道行駛的商船或者客輪,每年都有失事的。”瑪麗用力地將她的頭巾擰成一團,瀝瀝拉拉的海水從她的指縫間淌下。
“說實話,這樣的天氣可比海盜要煩人多了。”坐在地上的湯普森緩過氣來,抬起濕透的衣袖擦了擦嘴角。
瑪麗很不客氣地戳穿了他:“我們壓根就沒跟海盜船正麵交手過,我們的正麵戰力不如他們強悍,每次都是直接跑掉的。”
後麵那句話是對艾絲特說的,艾絲特也附和地點點頭:“亞倫的能力要是想占卜出最適合甩脫敵人的航線,應該挺容易的。”
瑪麗從後領裡抽出了一條海帶,將它甩到了旁邊的水桶裡,裡麵已經堆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了,還有兩條已經斷氣的梭子魚:“我們也曾經冒險偏離正常航道,如果不是有船長的決策,或許早就沉到狂暴海或者迷霧海的角落去了。”
旁邊的托馬冷哼兩聲,對此表示了自己的抗議。
“希望接下來我們的運氣能好點吧……”湯普森跟狗一樣甩著頭頂的水,歎息了一聲。
“四葉草號”的航行逐漸穩定下來,很快駛入了無風無浪的海麵,太陽重新在天邊露出頭。
艾絲特再度走出船艙,與其他人一同清理甲板,雖然亞曆山大曾經告訴她沒必要做這些,但是艾絲特還是主動提出幫忙,想要讓自己找點事情乾。
雖然她並不介意海上生活枯燥的部分,但參與這樣的勞動能讓她顯得沒那麼異類,所以這兩天其他水手們也都開始跟她正常交流,不再將她當作“特殊客人”來對待。
不過後來艾絲特才知道,這跟有兩位水手,大力地宣傳那天晚上她一滑上岸的“英姿”有很大關係。
丟人丟到一船人罷了。
在經曆過那一夜的戰鬥後,雖然托馬並沒有親眼見到,但是亞曆山大在船長室複盤的時候,他也得知了大致情況。
托馬並沒有放下警惕,但是對於哈梅爾援助眾人的行為,他也沒有再說任何風涼話,而是識相地保持了沉默。
不論目的為何,她的這份幫助是實打實的,既然在同一艘船上,托馬也不會再表露太多敵意,但也沒有心思跟這位半路登船的奇怪女士打好關係。
艾絲特對此也不怎麼在意,對她來說,還是亞曆山大的語言學課程更加有趣。
亞曆山大為此將幾個不識大字又坐不住的水手訓斥了一頓,而瑪麗迫於亞曆山大的冷眼,也茫然地坐到房間裡,成了艾絲特這些課程唯一的“同學”。
艾絲特很疑惑地問過她:“你不是很怕亞曆山大先生嗎?居然來上課了。”
瑪麗無奈地在身前攤開紙筆,滿臉陰鬱:“我更怕他那種充滿審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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