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艾絲特意外的是,她竟然聽懂了它們呼喚聲的一點含義,與人類成文的溝通不同,但卻表達著很誠摯的熱情。
艾絲特發出了威懾的“嗚嗚”聲,這兩隻雲雀似乎聽懂了她的意思,在更加歡快的道彆聲後,它們轉身飛入下方的樹叢間。
因為“卓婭”曾經用雲雀當化身,所以我也與它們有某種特殊的聯結?
艾絲特又在緋紅月光下轉了兩圈,辨認了遠處的方向,在儘情享受過新身體帶來的樂趣後,她猛地收攏雙翅往下俯衝。
在樹冠的縫隙間敏捷鑽過,艾絲特張開尖銳的爪子,緊緊抓在了自己挎包的上方,拎起它就重新抬升高度。
她選擇的這隻貓頭鷹體型足夠大,還能抓著這個挎包繼續前進。
艾絲特扇動著翅膀,安靜而愉快地穿梭在夜色中,氣流隨著她的心臟而鼓動,在她的雙翼下抬升。
遠離此地的貓頭鷹從山穀間滑翔而過,寬大的翅膀時不時扇動一下,俯瞰著下方的景物。
她逐漸變成天邊一處黑點。
——
清晨,天空邊緣剛泛白,這處沒有任何通路、幾乎未曾被踏足的山穀,就迎來了另一個訪客。
黑色的飛鳥收攏翅膀,蹲坐在樹叢頂端,不斷轉動頭部打量著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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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隻右眼邊長著白色絨羽的烏鴉。
樹林裡的動物已經恢複了正常的作息,就好像這裡昨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一隻樹皮色的兔子趴在灌木叢裡,警覺地轉動耳朵,畏懼著樹梢上任何捕食者的動靜。有蝴蝶落在蒲公英草的葉片上,避開凝結出的露珠,灰白的蝶翼緩緩舒展,不斷開合。螞蟻晃動著觸須在樹乾上爬過,但很快,它就停下腳步,右側觸須變成了白色。
兩隻雲雀緊挨著對方一同蹲在樹根上,這並不符合生理習性,但它們卻在這裡蹲坐了一夜。雲雀偶爾會發出清亮婉轉的鳴叫聲,時不時輕輕叨在對方身上,像是有什麼不滿。
沒有生物察覺到那隻第一次落入這片樹林的烏鴉,仿佛它根本不存在一般。
不過兩隻雲雀突然同時轉過頭,死死盯住了樹乾上那隻螞蟻,然後同時慌亂地伸開翅膀,想要從蹲守的樹根上飛起。
下一刻,它們紛紛從空氣中跌落,被偷竊走“活動”的能力,兩隻雲雀驚慌地發出高亢的尖叫聲,但是卻渾身僵硬、無法動彈。
烏鴉從樹梢上飛落,繞著兩隻雲雀好奇地轉了兩圈,很快,那兩隻雲雀的右眼圈逐漸轉黑,它們不再掙紮,重新從地麵上翻起身體。
其中一隻雲雀的眼睛轉動一圈:“她戴上了一件百年前刻意流傳出去的‘寄生者’單片眼鏡,家族的物品。”
另一隻雲雀跟唱雙簧似的接話道:“這種事一看就是本體的謀劃,真是個傻子。”
“鏡片被破壞時的衝突反應非常刺激,她慘叫著在地麵上抱頭打滾的場麵我記下來了,很有紀念意義。”
“但是‘卓婭’保護了祂的宿主,那片眼鏡裡包含的特性最終被安全地吸收,真是個幸運的家夥。”
說這句話的雲雀扇動兩下翅膀,率先飛往樹根旁的某片空地,引領著烏鴉也飛過去。
兩隻雲雀被深度寄生後,它們體內的阿蒙都獲得了昨夜的記憶,清楚地知道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
白眼圈烏鴉跟著雲雀落在地麵,它的黑眼睛因為捕捉到部分殘留的東西而發亮,伸出細長的爪子仔細翻動著土壤,很快就掘到兩塊鏡框碎片。
“真可惜,追蹤被乾擾了,不然我還能早些趕到。”烏鴉在地上來回蹦了兩下,表麵上看不出失落,反而顯得很興奮,“那個寄生‘觀眾’的倒黴蛋隱瞞了自己的行蹤,但它又怎麼可能完全瞞得住本體……”
兩隻雲雀麵麵相覷,因為所知信息的不對等,它們謹慎得沒有接話,而是問道:“那接下來怎麼辦?”
“她寄生一隻貓頭鷹後往東邊飛去了,我們要繼續追嗎?”
烏鴉歪著腦袋望向它們:“為什麼要追?本體灑下的餌已經落到了魚嘴裡,接下來等著她自己咬鉤就好。”
那隻主動帶路的雲雀點點頭:“總不能讓我們繼續在這裡蹲著,很無聊的,她又不可能返回這裡。”
“幫我去找那個倒黴蛋的墓。我能隱約感覺到他的屍骨就在一段距離外的林子裡,我們在他身上留下了大範圍定位的手段。”
白眼圈烏鴉又一次騰空飛起,兩隻黑眼圈的雲雀尾隨在它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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