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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你棋下的不錯。”王富貴望著棋呆子用一招以命搏命的劍招,從自己靈動的殺招中掙脫出來,他不由的誇讚起來。
雖然他臉上帶著慈祥的笑,但他的手以及手中劍依舊是冷的,又是極快的三手,棋呆子那邊近乎少了一半的棋子。就連她手中那把看上去極為細長的紫薇軟劍,刀刃也再打著卷,整把劍看上去也萎靡不振。
不過,棋呆子卻沒麵露頹相,反倒是跟以前一樣依舊以快劍為主。
那一聲聲鐺鐺地碰撞聲,看上去是棋呆子在毫無章法的抵抗著王富貴如雨點般濃密的劍術。但王富貴臉上的慈祥笑容卻慢慢冷了下來。
就像他的手還有手裡那把朽劍那般冷。
楊錚望著王富貴臉上變換的表情以及棋呆子越來越快的落子,他有些摸不清頭腦。
又是三手,棋呆子似乎在密集雨點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她手中的劍,逐漸又有著章法起來,反觀王富貴卻恢複著之前慢劍的打法。
他每一次出手花費的時間又跟之前一樣漫長起來。但不同的是,他手指捏著棋子的架勢,卻沒有之前那般耀眼。似乎,手中的那把玄鐵重劍,也隨著時間變得更為沉重。
又是三手,王富貴手中的十六路基礎劍法,竟在剛剛的九手中,不知不覺的變成了十二路劍法、十路劍法,以及現在的九路劍法。
這僅剩的九路劍法雖然依舊剛猛,但失去了藏劍最重要的洗、雲、掛、撩。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但對麵的棋呆子也好不到哪裡去,她麵前的半張棋盤隻剩下五枚棋子。
“我輸了。”王富貴明明還有著繼續對弈的餘力,但他卻主動放棄了。
他靠在椅子上,那雙渾濁的眼睛望著棋盤笑了起來。
他已經很久沒有下的如此認真了,這一把棋還有對麵那個女棋手,讓他感覺到自己回到了五十年前,那個什麼都緊張的年代。那時年輕的他,為了自己身後的家人,每日都如履薄冰的和那些象棋高手下著有賭注的彩棋。
當時的自己不能輸也不敢輸,因為他背負著一家五口的生、死、存、亡。隻要他倒下了,那麼斷然整個家也倒了。
或許是想到過去,王富貴眼睛裡又帶著慈祥的光。他忽然覺得,這個女人應該和自己以前一樣背負著很多東西,說不定她身後也有著等她養活的家人。
王富貴拄著拐杖又想,自己這局棋,主動認輸的話,說不定能把自己這八十年的喜怒哀樂,傳遞給對麵的女人,讓她代替自己去好好活一次。
“該你了。”棋呆子似乎沒有聽到他認輸的話,她也抬起頭,那本來漲紅的臉,更紅了。
“我不是認輸了嗎?”王富貴有些意外,如果繼續下下去,鹿死誰手還不一定知道呢。
也畢竟,比起自己這九路劍法,對麵的女人隻剩窘迫的五枚棋子。
而且那五枚棋子,也僅有兩枚能對自己造成威脅。
她應該知道吧?
不,她一定知道!
因為她剛剛那一步就是用的兩枚之一的車,直刺著自己胸口!
“如果現在就認輸了,會不會太可惜了?”棋呆子仍然低下頭研究著棋局,她研究的很認真,認真到就連剛剛本該霸氣說出的話說出來也是軟綿無力的。
但也就這軟綿無力的話語,卻讓王富貴扔掉了拐杖。他整個人都似乎聽到自己心在咚咚咚的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