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曦走在路上。
走在一條又黑又冷的小路上。
風在吹,在叫,他也在咆哮。
這咆哮的風啊!為什麼偏偏要在這條小路上去揮灑著這份憤怒啊?
這憤怒的風啊!為什麼非要在她孤身一人時去彰顯著這份強壯啊?
這強壯的風啊!吹散了白雲,染紅了夕陽,也倦了那一輪朝陽啊。
這輪新生的朝陽啊,好像在逃,但前方的黑暗,又讓她無路可逃。
她跑,她逃,她和她的影子一起跌倒,但是爬起來後的她在大笑!
她在笑著什麼呢?是笑那所謂的勝負,真有彆人所說的那般重要?
若天為棋,地為盤,那誰是黑?誰又是白?誰是誰非?誰分黑白?
白往黑來!黑白顛倒! 黑家白日!黑白混淆!白沙在涅,與之俱黑 !
數黑論白!數黑論黃!數黃道黑!天昏地暗!眼前又浮出一團漆黑!
青天白日!白紙黑字!涇渭分明 !指天誓日!眼裡竟溢出一汪春水!
她想隻要她堅強的笑,哪怕風再大,再冷,那這風也再歡唱!歡唱!
天徒矜高!地在哀嚎!風在咆哮!陽光終於普照!她追著光!歌唱!
……
少女似詩,少年似劍,棋似光陰。
當曦曦這名少女握著棋和對麵少年對弈時,詩與劍還有光陰三者碰撞後,好像在這局對弈中忽然發酵成為了文學。
文學,好像正如下棋對劍那般,儘頭要麼是死亡,毀滅;要麼就是新生,毀滅後的重生。
那一路路精奧玄妙的棋步,好似是文學的靈與肉,在這張小小的棋盤裡逐漸豐滿著。
都說詩是這片土地上最美的語言,但如今好像沒人願意去深剖現代詩人的現代詩了。也雖然人人都說劍是這片土地上最不可缺少的武器,但如今這世界好像沒人願意是去練劍,好像整個天地間就隻剩下口蜜腹劍!
坐在曦曦對麵的少年,無疑就是一把劍,一把還沒有劍鞘的幼劍。
一把幼小還未經曆過世俗洗禮的劍最是鋒利,當然,也就隻有這把幼劍,才可能與曦曦這處在最美麗年齡的新現代詩,產生著奇妙的化學反應。也隻有劍與詩的碰撞,才能在這韶光荏苒裡,出現著像現在這般有趣的文學。
這把幼劍,大概就是曦曦這首新的現代詩歌在這個年華裡遇見最偉大的敵人。
畢竟,他已經過了劍胚的年紀,他也隻差臨門一腳就能成為讓人崇拜的職業棋手。
若是以他十五歲的年齡成為職業棋手,想必就算在上京這個大城市,也能被媒體和各大新聞追逐著吹捧著。
到那時,這把幼劍不能再用是鋒芒畢露,嶄露頭角的詞語去讚美,去飽以期待。他隻會隻能先去接受世俗的洗禮,再用著養晦韜光或是盛氣淩人去被人稱道,去成為一個褒或貶的形容詞!
……
新詩好像從來沒贏過這把幼劍。
不但是因為新詩太過嬌弱,就像是一朵路邊的野花一樣脆弱。
更是因為她太過於善良,善良到她都親手折斷了自己身上的刺,生怕著傷害著那些知足的、貪婪的、善意的、惡意的人。
她應該是一朵平凡的花吧?
若不是一朵平凡的花,在她盛開的那一天,她早就被人采摘放在花瓶裡,直至枯萎了吧?
你看,這第一手,這朵平凡的野花,放棄了最優秀的,最璀璨的文字,選出了最差最難看最不起眼,甚至於最尋常的文字“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