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笑嘻嘻吃了,應道:“是啊,我媽媽做湘菜可好吃啦,比外麵做的都好吃,我和爸爸都很愛吃,若若阿姨也愛吃的話,等你去我家玩,我讓媽媽做給你吃。”
夏知若眼中帶笑,故作驚訝道:“啊,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啦。”孟安理所當然道:“你是我和爸爸都很喜歡的若若阿姨,當然可以去我家玩啦。”
“所以說,安安非常喜歡若若阿姨了?”
夏知若笑著輕戳孟安嫩白的小臉。
孟安點頭,親昵地蹭了蹭夏知若輕輕戳他臉的手指,“要是媽媽能像若若阿姨一樣就好了,總管著我好煩人啊。”
寒風肆虐,飛雪漫天。
蘇雲眠站在鵝毛大雪中,眼眉發絲染了白雪,聽著手機裡傳來的字字句句,眼眶寸寸泛紅。
她做湘菜當然好吃。
因為父子二人都好辣口,她還特意利用閒暇時間去找大廚學了川湘菜,假日不忙就會做給他們吃,手藝不比高級廚師差。
隻是聽著孟安的話,蘇雲眠心口就發堵。
這就是她放在心尖七年的好兒子。
七年的關心照顧,隻換來一句囉囉嗦嗦好煩人,不如若若阿姨。
她想掛斷電話,卻突然聽到手機裡傳來陌生又熟悉的溫和嗓音,凍得發僵的手一個抽搐。
“抱歉,剛去忙了點事”
她的丈夫,孟梁景。
蘇雲眠心臟疼得麻木,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就是她丈夫說要忙的工作?
在他們結婚八周年紀念日,陪他的青梅竹馬白月光吃飯,還帶著他們的孩子一起?
那邊的電話早已掛斷。
蘇雲眠在飛雪中笑了好一會,通紅的眼眶氤氳著淚光,她將手中的大捧玫瑰狠狠砸在地上,一腳踩過。
心形鮮紅的玫瑰花瓣,瓣瓣碎落,鋪散在雪地之上,刺目宛若飛濺的鮮血。
蘇雲眠坐上車,車內的暖氣溫暖著她凍得發僵的身體,好半晌才恢複了些知覺。
往昔種種如浮雲過隙。
她知道,孟梁景娶她不過是因為那場混亂的夜裡,母憑子貴,又因為婆婆的壓力。
他不愛她,甚至恨她。
恨她拆散了他和青梅竹馬白月光的良緣,厭惡她的卑劣、不擇手段。
可她那時天真,觸碰月亮的美好迷了她心眼,她努力去抓,心想隻要對他好,安靜乖巧,總會好的。
可她得到了什麼?
結婚七年,報複一樣的冷暴力。
連帶著兒子,也愈發不喜厭惡她,抗拒她。
她在這個家裡活得就像個透明的工具人,沒人在意,沒人看到她。
七年了,她清醒了,她焐不熱孟梁景那顆冰心。
該結束了。
暖黃的車燈打在蘇雲眠蒼白精致的臉上,秀直挺翹的鼻尖因冷暖交替泛著櫻桃一樣的色澤。
活動了還有些僵麻的手指,她給在北大上學時相識的律師好友去了消息。
約了明天溝通離婚事宜和資產清算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