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極致的力量,無與倫比的力量!”曼蒂說,“這也是‘皇帝’所期望的東西,也是‘皇帝’一直缺乏的東西。”
林年聽到曼蒂這句話後微微一頓,又問“祂想對康斯坦丁做什麼?殺了他?還是利用他蘇醒的力量覆滅卡塞爾學院?”
“師弟,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皇帝’如今已知的能力是什麼嗎?”曼蒂輕輕點了點自己的腦袋看向林年幽幽地問道。
林年滯住了,眼中緩緩湧起“...祂想在未孵化的康斯坦丁身上種下‘繭’?”
“如此一來...若是能以精神降臨的方式駕臨康斯坦丁那尊貴的軀殼,擁有極致的權,握住極致的力...這個世界上他還會怕什麼?”曼蒂問道。
“‘皇帝’缺少權力中的‘力’?那誰又代表著‘權’呢?”林年沉默了很久,看向曼蒂輕聲問道。
“我不知道,這可能是祂最大的秘密...或者祂從始至終所有的行動、布局、謀劃都是為了這個終極的目的吧?權與力合二為一,登上王座...君臨天下!”曼蒂沉聲說,“隻是現在祂無法尋回屬於自己的那份力量,所以將目光投在了康斯坦丁的身上,那位還在骨殖瓶中懵懂的君王身上的力量是無主的,隻要稍加控製祂能以此發揮出遠超常人想象的偉力!到時候誰也無法阻止祂。”
“康斯坦丁的骨殖瓶現在在冰窖裡,校長針對這次計劃布置了許多後手,冰窖現在是處於絕對封閉的狀態,任何人都不可能進入冰窖,就算以我的權限也沒法刷開下去的門禁。”林年說。
“關於這一點...分配給我的這邊任務裡沒有半點提到過,‘皇帝’總喜歡把計劃分割成數個部分交給pa、我、以及wonderpus她們,每一個人拿到的計劃都不一樣,比如這一次我的主要目的就是帶領切爾諾貝利監獄的囚犯突襲學院製造混亂,從而導致轉移視線和分散秘黨有生兵力的效果。”曼蒂指了指自己,“‘皇帝’也預料到你會動手,所以這個計劃的核心部分也算得上是拖住你,至於拖住你之後祂要做什麼,這個計劃可能就隻有pa知道了。”
“pa人在哪兒?”
“我不知道。”曼蒂攤手。
“你維持著‘戒律’應該知道每一個混血種具體的位置。”
“pa的載體沒有言靈的痕跡,那是通過洗腦技術培養的死士,用科技的手段遠程遙控。”曼蒂搖頭,“wonderpus藏得也很深,她總是隻在必要的時候出來開一槍,之前在電影院那次就是這樣。”
“切爾諾貝利監獄現在的具體情況怎麼樣?”林年的問題速度逐漸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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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樂觀——對於秘黨來說很不樂觀,切爾諾貝利那邊利用從一隻被秘黨囚禁俘虜在【黑色區域】的活生生的次代種脊椎內提取的‘灰髓質’來控製囚犯,依靠那隻次代種,監獄方可以隨時鎖定和解放他們的血統,對於這些人來說血統的剝奪給予根本就是掌控了他們的命脈,‘皇帝’算是直接掌控了整個監獄。”曼蒂揉了揉太陽穴說,
“這也是為什麼這段時間我會被弄進監獄蹲著的原因了...要想混進【黑色區域】我可是吃了不少的苦。”
“總有囚犯不會屈服血統聽令於他。”林年想到了布魯克林的那位一生都以自由與家人為重的賽車手。
“無所謂血統的囚犯是死是活對於祂來說根本無所謂,因為就連血統都不看重的混血種於祂而言跟不可回收的肥料沒什麼區彆,切爾諾貝利監獄已經經曆了一場大洗牌了,祂已經徹底占領封鎖了那裡,秘黨收不到消息也是正常的事情。”
“那麼現在的主要問題就是‘皇帝’會用什麼方式得到康斯坦丁的骨殖瓶了。”林年低垂眼眸聲音冷淡。
“是的。”曼蒂說,然後又頓了一下,坐在假山上笑眯眯地看著林年,“...師弟難道不怕我現在告訴你的消息也是‘皇帝’讓我對你刻意的誤導嗎?”
林年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因為他隱隱忽然已經想到‘皇帝’的後招了,轉身走向插在地上的那把細太刀,握住了刀柄拔出後就準備離開了。
在他背後曼蒂從假山上跳了下來,光著腳踩在泥土的積水,彎腰雙手拎起了假山角落的綴白花的女士涼鞋,看著男孩的背影幽幽地說,“師弟,信任這種東西,是要給對正確的人的啊。”
“那我現在錯了嗎?”林年沒有回頭輕聲問。
月光照著的青溶溶的鐵樹林中,細雨裡的曼蒂歪了歪頭,安靜地看著離去男孩的背影消失在黑暗後,咧嘴無聲地笑了笑。
“像你這樣的師弟,又有哪個師姐不喜歡呢?”她笑了笑,然後撤掉了籠罩整個學院的巨大領域。
“可那個白不白金不金的家夥其實也沒有說錯啊,師弟你這樣下去以後真的是會吃虧的啊...”她倚靠著假山仰望殘月又忽然小聲說。
當林年再度來到鐵樹林,放下那把刀走來的時候,她就知道了,像是男孩這樣的人總是在傷害前冷血地說要敬往事一杯酒,再也不回頭。但往往又會悄然醉到黃昏獨自愁,如果令他失望的人再伸手,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握住她的手繼續跟她走。
“所以這次再怎麼也不能讓你失望,不是嗎?”她看著自己的手掌輕聲說道。
籠罩整個山頂學院的‘戒律’提前潰散掉了,無數幽藍色的靈在黑暗中升起,他們驚異地看向自己的手掌,為重新歸來的力量感到欣喜若狂。
整個卡塞爾學院的巔峰戰力重新回歸了,他們聚隆在英靈殿前,藍色脈動的光波幾乎籠罩了整個地圖,穩定而持續著散發著絕對的統治力。
—
卡塞爾學院,圖書館,一層。
穹頂之下,鮮血淋漓被輔助肢體支撐著,有如釘死在十字架上的男人手指忽然動彈了一瞬,生命特征本該歸於直線的軀體在那股籠罩學院的領域撤銷後忽然出現了一線生機。
那破爛的大腦內,一枚“繭”失去了領域的壓製,終於開始孵化了,就像是在近精神海中吐出了一串氣泡,頑固執著地汩汩向上浮湧而去,直到破開水麵迎來了巨量的新鮮的空氣...那是新生的氣息。
男人血染的眼皮忽然睜開了,下麵透出了一些橘紅色的微光,隻是眼眶中的眼球實在破爛地不成樣子了,但從碎片的光華中依舊能看出那是一雙美麗到令人震撼的黃金瞳。
“呼...”男人張開了嘴,吐出了一口濁氣,然後向前坐起,全身上下的骨骼和肌肉響起了難聽的聲音。
男人察覺到身上的劇痛,轉頭看向周圍所視卻是一片黑暗,自然明白了這具身體現在的處境,不由默默地吐槽了一句“...不愧是她,下手可真是狠啊,要是再狠一點大概就沒法用了。”
祂花了數秒鐘就熟悉乃至完全掌控了這破娃娃一樣的身體,向前邁出了一步,與此同時身後那些輔助肢體紛紛從他的身體上剝落,連皮帶骨撕裂出一道道傷口。
可在接下來,一股不容置疑的磅礴力量從天而降注入了那軀體內,所有傷口迅速開始愈合,連帶著那身上致命的傷勢、甚至腦顱的破損也開始回溯著複原,為這具已死的屍體注入了臨時的新生。
祂一邊向前走離開了鮮血浸染的書海和血泊,一邊輕輕活動著脖頸,但總感覺哪裡不爽利,忽然之間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然後嘴巴咀嚼了一下吐出了一顆鋼芯彈頭到地上,這下他才咧開嘴順暢了許多。
“好的。”祂扭動了一下脖子在哢哢聲中伸手到了口袋裡,摸出了一張金色的磁卡,抬頭微笑著看向圖書館底層深處那扇通往冰窖的電梯大門,眼瞳中灼熱的黃金瞳仿佛太陽燃燒的表麵,“接下來該做正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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