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一時間心裡也沒個準,害怕過去拉客結果自討沒趣,就在他猶豫的這十幾秒裡,街對麵從奧迪後座下來的正主就已經領著兩人往這邊走來了!
豁,不止是漂亮女秘書,甚至還帶了個保鏢,男女黑超一左一右跟在其後,當中被擁護的則是一個...穿著白t恤和短褲甚至還腳踩涼鞋的18、9歲男孩?
這男孩一路在保鏢秘書的保駕護航下頂著大太陽走了過來,站在侍者麵前說,“這裡是蘇菲拉德披薩館?”
“是的,先生。”侍者老老實實地回答,他頭頂就是披薩館的招牌,但人家既然問了自己就要答。
“這裡今天中午是有一場同學會吧?包場的那種?”路明非試探地問道...他真害怕那條短信是個烏龍,其實今天就他一個人準備來了。
“是的沒錯。”侍者愣了一下,然後眼前一亮反應過來了。
...難怪披薩館吃個午餐都要帶打手和妞兒呢,和著是同學會啊!這年頭的同學會彆說保鏢秘書了,隻要能顯闊帶彆墅房產證來吃披薩都合理得很!
“想必您就是趙孟華先生吧?我們已經等您很久了,請問是現在就讓後廚開始嗎?”侍者彬彬有禮地打開了玻璃門讓裡麵的冷氣順著向外吹到了路明非的身上...好一陣涼爽到全身打哆嗦。
“我不是趙孟華,你認錯人了,但我的確是來參加同學聚會的。”聽見侍者這句話路明非才算心安了,沒被放鴿子就好,那群家夥遲來一些都能接受。
“來,我先帶您去準備好的包間。”侍者立刻轉身向裡走去,路明非跟隨其後,他身後的男女黑超則是本著一句話不多說的原則冷麵沉默,步調一致地跟在了後麵。
“趙先生原定的時間是中午十二點整,您提前來了半小時,需要給三位上一些水果和點心茶品嗎?”走在走道前麵的侍者禮貌地詢問。
“可以可以,先問一句不算在賬單裡的吧?”路明非問,“人都還沒來我就先點東西有些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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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用,這些都是免費的贈品。先生的同學們後續一到,我就會立刻帶他們進包間入座,請您先在包間等待就行。”侍者表現出了一萬分的服務態度,不為路明非的短褲衩也為了他身後西裝革履的左右門神,每一句話說得都小心翼翼的。
路明非進了包間這才發現果然一個人都沒到,圓桌前十幾張椅子全部空空蕩蕩的...聽侍者說訂的用餐時間是中午十二點,陳雯雯發短信給自己說的是十一點半,早了半小時。
難怪了...也不怪陳雯雯謊報軍情,按理來說如果路明非沒有坐上後勤部的順風車,跑去坐公交車堵車的時間,十二點左右估計才剛好到這裡,說不定還會來遲一些。
...陳雯雯這是把他遲到的習慣也算在裡麵了,才會在短信裡讓他提前半小時做準備。
無論過了多久,還是跟以前一樣,做什麼事情都細心得要死,從做事態度裡就能嗅到那股文文靜靜不急不慢的茉莉花的香味,想到那身乾淨得一塵不染的白裙和上麵放著的文學書籍。
冷風吹過路明非的脖頸,他打了個哆嗦安安靜靜地拉開了一張椅子坐下了,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因為冷氣太低正對著吹被吹得有些臉部肌肉發僵。他很久沒有見到陳雯雯了,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
人對愛情年少無知的時候都會顯得怯懦,當年齡隨著時間成長後,愛情又彆離到的遠方,這時他們又忽然膽敢契闊談宴起來,再當愛情被風吹近時會發現,他們又躲到了原來的低窪裡——拉扯著他們膽子收放自如的不是年齡,而是距離,不管你長多少歲,見到當初怯懦的人站在你麵前時,你也一樣會緊張,避無可避。
就好像他從來都沒有從仕蘭高中畢業一樣,一會兒從包間門後走進來的女孩還是會跟以前一樣穿著那身白色的碎花裙子,頭發上彆著heokitty的發夾,明眸皓齒,水波一樣的眼簾內倒影著畏畏縮縮的自己。
包間門被打開了,進來的是端著托盤的侍者,將承諾好的免費茶點放在了桌上,托盤裡放著堆疊成小塔的紅糖薑茶小餅乾,杯子裡則是解暑的酸梅湯。
…見鬼。
路明非伸手揉了揉鼻梁,莫名有些情緒低落和焦躁不安,可他為什麼要焦躁和緊張?按正經的來說他是卡塞爾學院第一學年的十大優秀學生之一,上了英靈殿被校長親手頒發了榮譽勳章和獎學金的,那閃亮亮的純金鑲紅寶石(其實是賢者之石碎片,路明非並不知道)的獎章還躺在他的行李箱最底下夾層裡,亮出來就算不給屠龍勇士尊敬也得給那分量十足的黃金和紅寶石一點尊敬吧?
論學業,他現在在讀的是常青藤聯盟認證的私立貴族頂級大學;論財力,雖說比不上愷撒·加圖索、維樂娃·赫爾辛基一流礦裡有家的,但好歹一年三萬多美刀的獎學金依舊領到手四分之一了,怎麼也算是年少有為;論履曆,青銅與火之王兩位雙生子都死直接或者簡介死在他的手上,難道還不算光宗耀祖嗎?隻可惜認這份履曆的隻有執行部,換其他地方找工作隻能被認為是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子...
無論談論什麼,他路明非都應該有十足的底氣坐在這裡,翹著腿跩得跟個二五八萬一樣等待著昔日的舊友們參加這次聚會,可不知道為什麼,在冷氣充滿的包間裡他呆呆地坐在空無一人的桌前總有些不適應...有些想要逃避這場本該是他獨自一人表演秀的‘同學聚會’。
“總有一些特彆的原因啊。”路明非用誰也聽不見的聲音低聲嘟噥著,看著漆黑酸梅湯倒影裡自己的雙眼。
門又開了,這次進來的不是侍應了,因為蘇菲拉德披薩館裡應該沒有這麼發福的侍應,來者矮胖矮胖的,圓滾滾的肚子皮帶都勒不住,屬於半個重量級人物。
“什麼陣勢,不是包場了麼...我進錯門了?真是不好意思。”進來的胖小子一眼就看見那兩堵礁石一樣立在座椅左右的黑西裝男女,嚇得那是一哆嗦差點把皮帶扣給崩飛了,忙不迭地就低頭道歉往後退。
在他差些帶上門出去之前,路明非眼疾手快起身拉住了門,認出了來的人是誰——徐岩岩!班裡那對雙胞胎之一,文學社的中堅乾部,也是趙孟華最忠實的馬仔,路明非對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每天放學這家夥都跟在趙孟華後麵蹭吃蹭喝,那身膘說不定都是高中三年養起來的。
“路明非?”徐岩岩也一眼認出了路明非,“真是你...我是差點沒敢認啊。”
“我也差點沒敢認。”路明非咧嘴說...其實是在撒謊,他清楚徐岩岩為什麼說沒敢認,不是他這年頭過來變帥變有種了,而是他背後那兩個英武不凡的黑超實在是震懾到徐岩岩了——在他的認知裡路明非跟這兩位完全就不是一個畫風,壓根不應該出現在同一個畫框裡!這一幕比當初拍《誰殺死了趙先生》還要離譜。
“這可真是...士彆三日啊。”徐岩岩縮著頭打量著“路老板”的兩個跟班,而那兩個墨鏡男女在看了他一眼之後就挪開了視線,沉默得跟完美的雕塑一樣站在椅子後麵。
“坐,都坐吧。”路明非急忙招呼著無所適從的徐岩岩和兩位“後勤部”的黑超坐下,還沒來得及擦把冷汗,門又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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