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即將溺死的人忽然被托出水麵,她發出了有史以來最為劇烈的咳嗽,直接摔倒在了地上顧不上疼痛,雙手撐住地麵邊咳得聲嘶力竭,精致的臉龐皺成了一團,在咳到最難受時不可避免地嘔吐了,中午沒吃多少的披薩和飲料全部和著胃酸一起吐了出來流淌在陽光底下。
嘔吐完之後,陳雯雯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力氣,她就像被抽掉脊梁的貓一樣軟軟地躺在地上,臉頰都粘上了自己的嘔吐物卻渾然不絕。也就是在這瀕臨崩潰之際,太陽的溫度終於重新作用在了她的身上,陽光流淌在肌膚上的溫暖觸覺重新恢複了,她從未那麼感激過夏天的熾熱,如果不是這酷熱的高溫她真的可能會成為第一個因為失溫死在炎夏街頭的可憐人。
腳步聲在陳雯雯耳邊響起了,因為她是癱軟側躺貼在地上的,所以在她的感知中那靠近的腳步聲是如此的清晰和可怕...就像是死亡在一步一步接近。最後腳步聲停下在了陳雯雯的身邊,這證明那隻赤金眼眸的主人也站在了她的身前正冷漠地俯視著她。
即使是遠隔著幾十米遠,她也做到了輕鬆將這個不知死活的冒進女孩放倒在了地上,她隻需要抬起腳輕輕地放在對方的腦袋上然後踩下去就可以將所有痕跡抹消掉。
陳雯雯的視角看不見這個人的臉,儘可能地將眼珠往上翻也隻能在失焦的視線中看見光暈遮蔽的模糊的臉龐,在下麵就是一件過膝的大白t恤輕鬆遮住了下身短褲,露著兩條白而修長的腿,腳上則是踩著一雙簡單的運動鞋...一個再正常不過的運動係的漂亮女孩了,在她的背後甚至背著一個吉他盒...這是要去上暑假班的吉他課嗎?
...最讓陳雯雯在意的是這個女孩居然隻有一隻手臂,她背朝著太陽,那輕薄的t恤內美好年輕的曲線和身段都被顯影了出來,每一段線條都勻稱得讓人出神,唯獨左側的袖口裡卻是空空蕩蕩的破壞了協調...但也能讓人不經想起米洛斯的維納斯那種殘缺的美感。
缺氧的緣故陳雯雯意識有些渙散了,她難以看清這個女孩的臉,但她卻下意識地判斷這是一個特彆漂亮的年輕女孩...那是一種氣質,一種隻需要靠得足夠近,就能感受到的氣質。
這個女孩就像一株凜冬裡的罌花開在了她的身邊,冷漠地注視著她等待著她死亡後去吸取她的養分。這讓她更想要更清楚地去看這個女人的臉,尤其是那雙金燦如陽的眼眸...但下一刻她就暈了過去,因為對方輕輕地踩在了她的脖頸動脈上,缺血又缺氧讓本來就瀕臨昏迷的她終於倒下了。
看著陳雯雯暈倒過去,穿著大白t恤的女孩鬆開了運動鞋的鞋尖,視線從對方身上挪開了,重新拿起了手上握著還未掛斷的手機放到了耳邊。
“問題解決了。”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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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發生了什麼情況,秘黨的人麼?”電話那頭響起了一個格外蒼老嘶啞的聲音,語速緩慢得讓人不安。
“不,隻是一個路人。”
“解決掉了麼...那麼就儘快通知處理小隊洗乾淨痕跡,這種節骨眼不能出問題。”
“我沒有殺死她,隻是讓她昏迷了。”她淡淡地說。
“...你在做什麼?”電話那頭的聲音沉了一下,慢悠悠的嘶啞聲音中似乎有質問的意思在裡麵。
“我認得她。”
拿著電話的她低頭看著陽光下如同衰敗殘花的女孩,“在閱讀有關秘黨‘s’級檔案時,我看見過她的照片,她跟‘路明非’這個個體有很深的聯係,我認為她如果死在了我的手裡,秘黨一側的校長派必定深查,一旦讓他們捕捉到了蛛絲馬跡,可能日後會給秘黨和正統的合作帶來不可修補的裂痕。”
“啊...隻要做的夠漂亮,就沒人會知道是你下的手。”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後說...大概意思是慫恿這邊動手殺掉地上的陳雯雯。
“是。那麼請指示。”她安靜了數秒,然後平靜地說。
“......”電話那邊頓了一下,然後發出了一聲輕微的不耐嘖聲,“算了...月,直接離開吧,我相信她應該沒有看見你的臉...隻是一個凡骨而已,惹不起什麼風浪。”
“是。”她說。
“天機閣新研發的‘試金劍’還帶在你身邊嗎?”
“是。”她說。
“好,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們會提前安排秘黨的火車提前十分鐘到站,你會有十分鐘的時間領先所有秘黨執行部的專員,去殺死文件的攜帶者然後奪得文件,事後的嫁禍善後工作我們已經安排妥當了,這一次秘黨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家族裡有很多老人都對這份文件很上心,他們視這份文件為正統新一次的‘崛起’機會。”電話那邊的聲音沉了下來,沙啞如鬼,“不要讓我失望,也不要讓你的母親失望,這是你新的機會,不然你隨時都可能被取締你是知道的...獲月。”
“是。”李獲月說。
“做好你該做的,今天家族很多人都在看著你,你已經讓所有人失望過一次了,沒有第二次了。”
“是。”李獲月說。
她靜靜的,等待手機那頭掛斷,然後熄滅了手機屏幕單手將之揣進了t恤下短褲的後兜裡,再朝向早已確定好的目標方向踏步而出,留下了太陽底下昏迷的陳雯雯獨自一人趴臥在汙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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