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分鐘?這不可能!這次任務的詳情隻有你自己知道,具體交接的時間點連我都不清楚,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紕漏,更彆談計算好那10分鐘的提前量了。”曼施坦因睜大眼睛。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細細去想,無論什麼計劃都不可能天衣無縫,總會出現紕漏,就算由我一個人掌控全局,我也勢必會將一些我無法親自安排的事務交代給另外的人,譬如我能安排火車站的時間排表,但我卻沒辦法真正去駕駛那輛高鐵。”施耐德說,“凡事易手之事,必有缺漏,很顯然我們的敵人抓住了這個缺漏,成功製造了那10分鐘。”
“但雷蒙德沒有死,這是你說的。”
“是的,得力於我在他執行這個任務之前,我從裝備部那裡調出的一件‘a’級權限的臨時半成品的防彈衣,價值超過五十萬美元的試作品征收作為消耗品恰巧救了他條命。但饒是如此他也重傷不輕,用林年的話來說就是:失血多到能做一桌毛血旺讓他吃到飽。”
“...能讓林年吃飽?”曼施坦因怔住了。他清楚自己學生飯量有多麼恐怖,雷蒙德失血到那種程度都沒死隻能說血統保佑了。
“毛血旺是什麼...中國美食嗎?”古德裡安找到切入點探頭探腦地問,不是他喜歡打岔,是因為大半夜起床他真的餓了,而且還從曼施坦因身上聞到了披薩和咖啡的香味,這讓他更餓了。如果不是他也是值班教授之一,根據規定必須在場,他早就直奔夜間食堂而去了,那裡應該還有中午學生吃剩下的豬肘子。
“彆插嘴。”曼施坦因嗬斥他,又說“你還是沒有解釋這跟正統有什麼關係。”
“正統的人也到場了,出現在了火車南站中。李獲月,這個名字你應該聽過。正統的‘月’,對應著日本的‘皇’,以及秘黨的‘s’級。雖然是以肅清危險混血種為目的出現在火車南站,但雷蒙德在彙報中肯定她對那份文件有想法。”
“正統的‘月’,那個劍禦的操縱者。”曼施坦因眉頭再度皺攏,“按照她在正統主導的‘夔門防禦戰’的表現來看,就算雷蒙德是言靈是‘熾日’對上她也隻能是秒殺的結局吧?b007他創造奇跡了?”
“創造奇跡的是你的學生。”施耐德說。
“林年及時趕到了?”曼施坦因眉頭舒展開,這樣就不難理解了,正統的‘月’再強也強不過‘天命屠龍者’,那是被整個混血種世界的掌權者們承認並敬畏的王牌中的王牌。
“林年是在龍王出現時才趕到的,他遲到了,理由是與他同居的心理部教職員林弦出現了意外,當時基本都已經趕到火車站的他,不得不臨時折返回去處理那些意外。”施耐德看向曼施坦因。
“林弦他沒事吧?”曼施坦因趕緊問。
“沒事,具體發生了什麼林年沒有在電話裡細說...倒是很符合他的性格,這件事另有隱情,我會單獨向他詢問,但他會不會選擇彙報就另外再說了。”施耐德說。
“你說救下雷蒙德的是我的學生...難道蘇曉檣當時也去現場了?”曼施坦因吸了口涼氣,“林年怎麼會讓她出現在這種優先級的任務中!而且諾瑪的任務名單裡根本就沒有她!”
“曼施坦因,除了林年之外多關心一下你的其他學生吧,你的側重太過明顯了,如果被學生舉報是會影響終身教授的評職的。”施耐德麵無表情地抵了曼施坦因心窩子一句,“你以為蘇曉檣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嗎?她的3e考試成績可是少有的‘a’級,放在同年級內也是佼佼者。”
“但她的體測成績如何你是知道的,我不否認她在其他的課程,比如《龍族譜係學入門》和《龍文發展史》上很有天賦,古德裡安和斐迪南德已經給她夠多的學分證明她的優秀了...你知道我的意思是,就算蘇曉檣接受過係統的格鬥和近戰教學,但依舊在真正的戰鬥上遠遠不及混血種的水平!她的體能就是完全的普通人!再加上她容易得病的身體,她大部分時候甚至連普通人都不如。”曼施坦因又感覺自己頭疼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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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說你對林年傾注的感情太多了,你甚至不了解你的其他學生。”施耐德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我問你,你知道蘇曉檣通過了執行部的提前批次應召考試嗎?”
“你說什麼?”曼施坦因瞬間呆住了,因為他清楚施耐德在說什麼。
“多關心一下你的其他學生,不然以後總會發生一些你始料未及手足無措的事情...就像上一次一樣。”施耐德淡漠地說。
也就是這個時候,曼施坦因的表情終於變了。他聽懂施耐德的言外之意,也明白為什麼在這個檔口向來從不婆媽的執行部部長會花費這麼多口舌來教育他關於教導學生的問題。執行部部長從不說廢話,所以很顯然這一次出現的意外之一自始至終都跟他們一直聊的話題有關。
“你說救了雷蒙德的是我的學生...”曼施坦因聲音低了下來。
“是曾經的學生。曼蒂·岡薩雷斯。所羅門裁判後被關入切爾諾貝利監獄終身服刑不得假釋,又在切爾諾貝利監獄出現暴動之後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線之中,我們派出了數名經驗豐富的‘獵犬’追緝她的行蹤,但在不到一個月後就發現所有的‘獵犬’都被塞到了寵物空運被航空公司送回了執行部的手裡。”施耐德陳述緩冷,“這就是你從來都不看好的‘b’級學生,你認為是失敗品的曼蒂·岡薩雷斯。”
“我從來都沒有認為她是失敗品!”聽到最後,曼施坦因愣了一下突然發出了獅子般的低吼,但在古德裡安快速撫摸他的後背後強忍著壓抑住了情緒...他爆發不是因為他情緒控製太差,而是施耐德的語氣和尖銳的話語太過鋒利了,就像刀一樣切開他的胸膛冷漠地打量和點評著裡麵心腸的顏色好壞。
“她槍擊了雷蒙德。”施耐德依然沒有情緒波瀾再度拋出猛料,在曼施坦因色變之前又緩慢補充,“以弗裡嘉子彈。看起來她從某種途徑搞到了弗裡嘉子彈的製作手段,我可以認為這是她潛伏在卡塞爾學院時從裝備部中竊取的機密之一,我至今不知道這個女人背後到底藏了多少東西,以及她在校的三年在學院裡做了多少可怕的事情。”
“她也想要那份文件?”曼施坦因拍開了古德裡安哄小孩一樣撫他的手,儘管他知道好友是在關心自己,這時候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盯著施耐德的眼眸追問說,“你是不是還瞞了我什麼東西?”
“比如?”施耐德上下仔細打量著曼施坦因,那雙銀灰的瞳眸簡直讓人覺得他會按照曼施坦因回答的結果來考慮說什麼,說多少...完全沒有全盤托出給予最基本的互相坦誠的準備。
這就是執行部部長的作風,暴力機關的間諜頭子,曼施坦因看著那雙眼眸忽然覺得有些累,或許最開始他就不該涉入有關施耐德主導的任何事務中的,他自己終究隻是個風紀委員會主任,或者兼管財政的教職工,和執行部這種黑到骨子裡的機關沒有任何可比性。
“這次出現的可是龍王啊!龍王!”曼施坦因聲音還是儘量提高了,他還是決定爭取一些情報以讓自己心中的迷霧散去一些,“那是龍王,不是什麼見鬼的危險混血種或者三代種以下的純血龍類。為什麼,告訴我,施耐德,為什麼一隻龍王會出現在那座城市,甚至會對我的學生發起襲擊。”
“曼施坦因教授,你到底想問什麼。”施耐德偏頭。
“那份文件。”曼施坦因直視施耐德沒有再躲避了,“那份文件到底是什麼東西!值得一隻可以改變局部地形的純血龍類冒著暴露自己在全世界混血種視野下的風險去搶奪!”
“我理應不知道。”
“你...”
“諾瑪,清空中央控製室,將權限低於我的人,處理曼施坦因、古德裡安以外的人都請出這裡。”施耐德淡淡地說道。
中央控製室的燈降為了黯淡的紅色,每個屏幕上都出現了半朽世界樹的封鎖,數十個工作人員同時起身推開座椅站了起來,都保持著極高素質一言不發地向外走去。之前三位值班教授對這次任務的細節爭論聲音並不大,距離問題他們最多能聽見曼施坦因發出的幾聲怒吼,但很顯然接下來的對話是不會再允許任何無關人員在場了。
很快場地就清空了,隻剩下了紅光以及同樣被染紅的地球投影,在滿屏半朽世界樹電腦屏幕的背景下,曼施坦因看著施耐德安靜了數秒,直到對方問,“你剛才想問什麼?”
“你是不是知道文件裡有什麼東西,所以才會選擇讓林年執行這次任務。”曼施坦因冷聲說,“你,之前告訴我這份文件的內容與林年有關,所以我才會插手這件事情成為了你的說客...但現在我不再這麼認為了。”
“為什麼?”施耐德依舊是那副視曼施坦因能推論出多少真相,來決定自己吐露多少真相的樣子。
“要我把話說明白嗎?如果那份文件真正重要的部分是與林年有關,那麼為什麼龍王還是會出現在火車南站搶奪那份文件,而不是直接找上林年在那座濱海城市的住處?”曼施坦因指出了問題最關鍵的核心,“正統看上了那份文件,曼蒂·岡薩雷斯也看上了,這意味著她背後的勢力對這份文件也有所渴求,更不談那個你派楚子航一直調查的‘危險混血種組織’...這份文件絕對沒有你說的那麼簡單!那裡麵的東西是什麼,值得校董會將他的優先級定為了‘ss’級這個史無前例的級彆?”
“你真的想知道嗎?”施耐德問。
曼施坦因沒有說話。
“你真的準備好知道了嗎?”施耐德換了個方式又問,得來的還是曼施坦因的直視。
於是他也不說話了,良久都沒有說話,忽然低聲咳嗽,然後大口呼吸,肺部傳來的嘶嘶響聲讓人覺得他下一刻死在這裡都不是沒有可能,曼施坦因也依舊冷冷地看著他,對視著那雙儘管吸氧也一刻沒有離開自己瞳眸的鐵灰色色雙眼。
咳嗽聲止緩,施耐德把吸氧麵罩拿開了,緩緩抬頭說,“十分縝密的邏輯,看起來高血壓還不足以讓你徹底成為情緒控製的野獸。但我的確沒有欺騙你,這份文件的確與林年有關,但不完全與他本人有關,而是跟他身邊那個密切不分彼此的人相關...”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發出了令古德裡安和曼施坦因發毛的低笑(其實施耐德隻是正常低笑,兩位教授發毛隻是因為從未聽過施耐德任何形式的笑聲),“其實我也很好奇為什麼這份文件會引來這麼多怪物的窺伺,她到底有什麼樣的秘密有資格成為這種可怕風暴的中心。”
“她(her)?”曼施坦因注意到了施耐德的用詞,腦海中泡沫浮起然後碎裂,像是想起馬上似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不詳感。
施耐德點了點頭緩緩說,“這份編號‘ss-778’的文件是過去五十年內,‘所羅門聖殿會’在全世界範圍傾力尋找探索最終整理出的代號為‘uter(子宮)的’名單。”
“那是什麼?”古德裡安下意識問,“聽起來好像很達科。”
“你們不需要知道那是什麼。”施耐德嘶聲說,“你們隻需要知道,那份名單上有一個名字,單獨提列,標紅加注。那個名字是為數不多的中文名字:‘林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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