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前後勤部通知我們收到了來自前線專員的求助,已經封鎖了該市的雙子大樓a座,看起來你們成功奪還了那份文件?”施耐德語氣肅然了起來。
“不,出了一些意外,文件在奪回過程中毀掉了,敵人的抵抗出奇的強烈。”
說著,林年隨手把手裡的文件紙袋丟在了茶幾上,在他身旁路明非的臉部肌肉狠狠地抽了幾下,然後舔了舔舌頭轉頭過去跟沙發上從一開始就目不轉睛的李獲月一起看起了《動物世界》。
“毀掉了?”施耐德那邊安靜了一會兒,說,“你確定毀掉了嗎?親眼看見文件在戰鬥中被銷毀的嗎?以什麼方式,總會殘留下一些碎片吧?”
林年看向楚子航遞出了一個眼神,楚子航平靜地點頭了,於是他轉頭,“‘君焰’的無差彆釋放導致文件直接被燒成灰了,包括敵人的屍體一起,你應該知道楚子航的言靈在溫差測試時的水平,那份文件裡應該沒有比銅鐵還要耐高溫的東西。”
“好。‘ss’級任務從現在開始正式封存,由於任務特殊性,任務彙報可以跳過,轉而諾瑪會依據你們此前提供的一切信息進行留檔,這次電話錄音也會如實上報向校董會。”施耐德沉默數秒後開口平靜地回答。
電話那頭回答得那麼乾脆,反倒是讓林年忽然皺起了眉頭...他原本都做好坐下來跟執行部好好扯皮甚至談崩的準備了,但對方居然忽然鬆口了...按照他的了解,施耐德是沒有這個權限這麼做的,難道是對方得到了背後校董會新的授意?
“對了...你看過那份文件的詳細內容嗎?”施耐德問,“當然,我是指文件被銷毀之前。”
林年頓了一下,低頭看向了桌上的文件紙袋,他的確沒有去看這份文件的內容...他現在對文件的一切了解就是,這是一份來自‘所羅門聖殿會’的計劃書,裡麵涉及一個名叫‘utero’的計劃,而一個不該出現在計劃中的名字出現在了上麵。
他是準備去看這份紙袋裡的文件的,但隻是因為此前的事態一直在變化,所以暫時按下了這份衝動——他準備在一個合適的時候,一個“開誠布公”的時候取出這份文件閱讀。而現在如果沒有施耐德的這通電話,他恐怕已經把裡麵的文件抽出來了。
“沒有。”林年回答,“怎麼了?”
電話裡,施耐德微微吸了口氣,忽然轉移了話題,“林年,我發現你從接電話到現在都很冷靜。”
“...難道我不該冷靜嗎?”林年微微皺眉,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那個,林年。”路明非忽然開口了,以他靠近林年的距離想聽見話筒裡施耐德的說話聲並不難,所以現在他的表情終於有些繃不住了,手心手背都在流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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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沙發上的李獲月此時也緩緩將視線轉到了幾個人身上,似乎有比《動物世界》還要更吸引人的劇情要上演了。
“那個,剛才你不是問我你姐和蘇曉檣是不是...”路明非磕磕巴巴地說。
咚咚。
在林年目不轉睛地注視下路明非話才說到一半,安全屋的房門忽然被敲響了打斷了他。
幾乎是瞬間,套房內所有的人都轉頭了,視線如刀般投向了敞開的大門前,在那裡一個胖胖的大男孩正敲著倚靠在牆壁上的大門,被行使如此注目禮渾身一個激靈站直了,“打...打擾了,我找林年?”
徐淼淼。
這個名字在房間裡路明非和林年的腦海中升起了,除了他們兩個以外沒有人認識這個胖胖的男生...可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他可以出現在任何地方,同學聚會的披薩館,體育館的遊泳池,街邊的籃球場,甚至是這棟樓五層以下的洗浴中心裡,但他絕對不應該站在這裡,這扇安全屋的大門前。
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徐淼淼打量了一下套房裡的環境和人,心說洗腳城這套房水準還行,隻不過一群俊男美女窩在房間裡看《動物世界》是什麼毛病?還是自己落伍了跟不上新時代的情趣了?但在好幾番確定了自己沒壞什麼“正事兒”之後,他才看向了茶幾旁眼前一亮發現了握著話筒的林年,“林...林年?”
“是的,我是。你是...徐淼淼?你為什麼...”林年對於這個男生的印象不深,但也絕對不會忘記,以他的記憶力就算是幾年前偶爾路過的路人的臉都能清晰記起來。
“你姐姐托我給你帶句話。”徐淼淼確定林年身份後趕緊說。
“你說什麼?”林年愣住了。
他看著徐淼淼,饒是他,腦子也一時間沒轉過來,下意識看向了之前路明非說蘇曉檣和他姐姐休息的那扇門。
“不是,徐淼淼你閉嘴!林年,你聽我說,你一定要冷靜...”路明非看見林年轉頭的動作一瞬間就急眼了,引線總歸是要點的,但他想以緩和的方式,絕不是徐淼淼這種忽然鑽進來往火藥堆裡丟火把的形式!。
“什麼我閉嘴!我真是帶口訊來的,你知道我找到這兒有多不容易嗎?”徐淼淼被路明非噎了一下不忿地反擊...對於路明非他從來沒什麼好脾氣。在說罷後又看向林年,整理了一下言辭沒管跳腳上前要推他的路明非,快速說道,“林年,你姐讓我跟你說,她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不能帶你一起去,得一個人出趟遠門,讓你不用去找她了。哦對了,她還讓你一個人小心一點,出門在外彆被搞傳銷的什麼騙了,留個心眼什麼的,對了還有她說...誒,林年,你乾嘛去?”
套房的門口,徐淼淼愣神地看見林年摔下了手裡的電話話筒,電話線直接扯翻了整個座機斷掉了通訊,那個男孩就跟風一樣就轉身衝向了裡麵。
徐淼淼趕緊上前幾步往裡探頭,隻看見那男孩直接快步到了套房深處一扇棕紅的木門前,伸手就把門拉開了!
棕紅的木門後,拉著門把手的林年看見了床榻邊上呆呆坐著的蘇曉檣,看她的臉頰上還有些水痕,應該是淚痕。
她哭過?可為什麼她會哭?林年不知道,但在這一刻,他終於知道之前心裡一直不好的預感是什麼了。
在門打開後蘇曉檣抬頭就看見了林年,兩人四目相對,空氣沉重粘稠得像是明膠順著鼻子吸入填滿整個肺部,讓人喘不過氣。
“對不起。”蘇曉檣從床邊站了起來,看著林年的眼眶微紅,“我沒能留得住她...我真的儘力了...”
林年沒有聽見她說話,他隻是還站在門口呆呆地向裡張望,但整個房間裡隻有蘇曉檣一個人,除此之外他再也找不到彆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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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了,頭一次的,這個男孩以為自己早已經遺忘、摒棄掉的那種情緒又回來了。
就像風箏厭倦了天空,在決定義無反顧地投入大海的瞬間時,地麵上一直向前奔跑的小男孩手裡忽然就那麼一輕...在回頭仰望時才發現,風箏線斷了。
草地上,抬頭看天的小男孩臉上全是茫然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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