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燃和炸響在橋洞裡擴散,在火光中,那個正想瞄準林年的黑人直接一聲不吭倒地,他的左肩膀爆出了一團血花,倒在地上了才發出呻吟。
打歪了。
林年低頭看了一眼手上,彈匣已經被炸開花了,子彈散亂了一地,右手上幾片被熏黑的龍鱗悄無聲息地隱沒回了皮膚下,在暴血常駐的狀態下火藥的爆炸和動能武器已經很難給他造成傷害了。
就算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狙擊槍瞄準,子彈在接觸他的皮膚的刹那間,龍鱗就會應激彈出皮膚外層進行保護,如果瞄準的是頭部那更不足為懼,因為顱骨的硬度早已經被加強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無論是穿透性還是破壞性的子彈都無法影響顱骨內的腦部。
熱武器已經正式對林年失效了,唯一能起到作用的恐怕隻有像是青銅與火之王麵對弗裡嘉子彈時被迫“擊退”的效果。
林年把手裡炸爛的彈匣丟掉了,果然用手發射子彈什麼的還是靠不住,沒有穩定的膛線定位以及槍管加壓,子彈根本就不可能準確命中,這一發他明明瞄準的是對方的手。
不過就算打到腦袋應該也死不了,最多把頭骨打裂,嚴重點就是重度腦震蕩。對於把槍口指著自己的人來說,林年這次下手已經很有分寸了,主要還是因為現場有其他人在。
一聲槍響再度在橋洞炸起,最後一個持槍的黑人反應再慢也能開出這一槍來了,然而開槍這種事情往往不存在點到為止,因為隻要下定了開槍殺人的決心,那麼扣動扳機後就隻有清空彈匣的選擇。
於是接二連三的槍響大作,槍口噴吐著槍焰,可在那黑人驚恐的注視下,他瞄準的男孩一邊朝他走來,一邊揮動著右手豎起並攏的兩根蒼白色的手指,每次槍口開火那雙指就揮動一次,火花就爆閃一次,一旁的地麵就激起泥灰一次。
劈裡啪啦的爆鳴不斷,在周圍地上的泥灰也不斷,直到那隻白色的手掌抓住了槍口,子彈繼續開槍,結局就是炸膛。
崩碎的手槍碎片四散炸了持槍黑人滿臉,但幾枚朝著他脖頸動脈飛去的碎片在空中就不翼而飛了,但饒是如此受到巨大衝擊後也是直接躺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捂著臉低嚎。
最後隻剩下一個黑人,頭也不回地就往橋洞外跑,那奔跑的姿勢堪比挑戰極限的博爾特,往前後刨的雙手簡直像是在空氣裡遊泳。
林年低頭看著終於出現在自己麵前的牆邊坐倒的抱著頭一副受氣包模樣的男孩,沾滿灰塵泥土和穢物的黑色t恤,脖頸露出的慘白色皮膚,各種各樣的特征證實了他就是林年要找的人,看起來在自己來之前受了不少折騰,或許真不該去打那場籃球的,早些來他就能少挨幾腳踹。
“起來吧。”林年看著抱頭安安靜靜的男孩說,說的是普通話,“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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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都不是會安慰彆人的人,寬慰這種事情還是留給會做的人去做吧。
男孩沒有回答林年,依舊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還在等待著即將到來的責罵和暴打。
“我是你姐姐叫來的人。”林年說。
像是對上了什麼關鍵詞,那抱頭的男孩微微動了一下,捂住頭的雙手放下了,慢慢抬起了頭。
頭頂有汽車呼嘯而過帶起的風聲,沒有了黑人們的遮擋,橋洞外的一線藍天照入的陽光射在了林年和那牆角前男孩的中間,微涼的光照亮了彼此的臉與眼。
混血種們對於哪種瞳色最為美麗從來都有著驚人相同的見解,審美這種事差異性本該很大,但對於最美麗的瞳色,所有的混血種類都一致認為,黃金瞳就是世界上最美的瞳眸。
在卡塞爾學院裡對於黃金瞳的審美學員們也有著自己不同的見解,並非血統越純粹黃金瞳就越美麗,就好像彩燈不是流明越高就越漂亮一樣。
現在學院裡被公認最美麗的黃金瞳獲得者是林年,有人拍攝下了康斯坦丁戰役尾聲時,林年那雙熔紅的瞳眸,同時夾雜著血似的緋色和淡而醇的金色,在戰場終幕時染上的一份清冷更是給情緒這一項打了滿分。
林年眼底的淡金色轉出了一抹光輝,瞳孔倒映出了一雙寶石般清澈而剔透的雙眸,在這一刻,他忽然就覺得自己這雙最美黃金瞳的榮譽估計在以後得讓給其他人了。混血種們對於最美瞳色萬古不變的定義也要變一變了。
那雙瞳眸不是金色的,卻遠比金色更要迷人,深邃的藍色,密歇根湖與晴天交融的碧藍,會讓人想起了學生會主席愷撒·加圖索的眼眸,不禁去做對比,又發現眼前的藍,藍得更沉醉,就像冰融化在了藍香橙酒裡,那種酒入口一定很溫柔,又帶著一些澀口的膽怯。
透過這樣的眼睛看世界,那世界也一定是很溫柔的黛青色吧?林年心想。
但很可惜的是這個黛青色的世界沒有以同樣的溫柔回待他,反而讓他遭受到了水深處墨色的欺侮和傷害。如果自己來遲了的話,那群幫派混混會不會突發奇想把這雙眼睛挖出來呢?
畢竟看見美的東西,據為己有或者肆意淩虐才是人的本性。
林年花了十秒的時間,從那雙黛青色的藍瞳上挪開了,放在了那張臉上,說實話,有著這樣一雙瞳眸,任誰第一時間也不會去關注這個男孩的臉龐,於是他們在第二時間就會可惜自己錯過了這張真的很不錯的臉龐。
柳眉垂眼,該出現在女性上的特征出現在了這個男孩上,同樣的他也顯得很瘦弱,就算有著寬肥的黑色短袖t恤也遮掩不住他仿佛大病初愈般的身材,不少被毆打後的淤青出現在他的手臂和脖子上。
“是我做錯什麼了嗎?”男孩看著林年的臉小聲的問。
細聲細氣的,很溫順,就像未成熟的身上帶著黏膜的羔羊,走路恐怕都會是巍巍顫顫的。而他的問題也像是羔羊會問出來的問題,初生的孩子對整個世界的惡意的提問。
林年沒有回答,不知為何,看著這個地上的男孩,他眼中沉浮了一些細微的泡沫,在麵前一線陽光裡融化掉折射出了光暈,在那些光暈裡能看到他的過去。
我做錯了什麼了嗎?
沒有啊,他們隻是不喜歡你而已。
那我該怎麼辦。
找一個喜歡你的人。
那個女孩大也是像自己一樣站在以前的那個狼狽不堪的小家夥麵前,伸出手,說:比如我,我就挺喜歡你的,我叫林弦,你叫什麼?
泡沫碎裂了,碎在了眼前那汪藍色的湖裡。林年主動偏開了視線,現在不是回憶過去的時候。
“對不起。”林年說,“我該早點過來的。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我叫...夏望。”地上的他說,然後抬頭看見了伸來的手,與麵前那大男孩微亮的淡金眼眸。
“林年。”兩隻手握在了一起,男孩將另一個男孩從地上拉進了那彼此中間一米的陽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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