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明珠,倒是有一段時間未曾相見了。”
嗓門有些大,人還沒到,就清晰地傳進了眾人耳朵裡。
而當在場眾人發現錢森文朝著最近出雙入對的顧懷和李明珠走過去的時候,臉上的神色不禁都怪異起來。
當時錢李兩家聯姻的事情,再蘇州城還是鬨得沸沸揚揚的,可後來隨著某人進城時大肆宣揚,所有人都知道了半路殺出來這麼個定了親的書生。
然而當時所有人都以為李家不會棄大局於不顧,撕毀婚約打發走這個書生,搬來板凳坐等看戲,觀賞下李家的醜態時,僅僅幾天李家長房的李明珠就已為了人婦。
隻不過嫁的人不是錢森文就是了。
於是理所當然地,錢家好一段時間都是眾人笑話的對象,而今天錢森文湊上去,肯定不是祝那對夫妻百年好合的...
“錢世兄,我已為人婦,”李明珠眼簾微垂,“還請世兄自重。”
錢森文倒也不以為意,“嘩”一聲打開折扇:“明珠何必如此生分?就算未能成婚,終究是一起長大的不是?”
他的視線轉向一旁的顧懷:“這位想必就是李家的乘龍快婿了?”
從開始就冷眼旁觀的顧懷摸了摸下巴:“夫人,這位是...”
“便是妾身與相公說過的世交錢家的大公子,”李明珠抬起俏臉,笑容浮現,仿佛花蓓乍開,“在蘇州城可是很有名的。”
顧懷定定地看著錢森文,片刻之後和煦地笑了出來:“原來是錢公子...”
接下來自然是皮笑肉不笑地攀談,寒暄,片刻之後,那對夫妻的身影走遠,錢森文才皺著眉頭駐足良久。
他想了想,招手喚過一人:“看起來是毫無所覺...去找中人,再把金額往上提一筆!”
......
走入酒樓,又有一批人迎了上來。
一番寒暄,顧懷才知道眼前的人出自蘇州王家,算是做朝貢生意的三家裡和李家關係親近的一家,遠處錢家的人則是遠遠的看著這邊,神情有些陰晴不定。
如果光論輩分,王家的家主應該是李明珠父親那一輩的人,算起來李明珠還得叫一聲世伯,但既然是生意場,很多客套自然也就免了,聊起宴請的事情,才知道那位戶部侍郎到得比眾人還早。
王家家主生得有些胖,一笑起來眼睛便眯成了縫,先是誇了一番李明珠這兩年操持下的李家蒸蒸日上,然後便話風一轉:
“今年來的這位侍郎,可不是熟麵孔,今天才第一天到,準備的宅子都還沒去,就直接來了醉香樓,看起來倒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
給李明珠提了個醒,兩家的人便一同往酒樓裡走,介紹到顧懷的時候,那王家主也就認真打量一番,然後說幾句誇獎的場麵話,不過等他回頭去和李明珠聊生意時,身後的某個年輕子弟有些鼻孔朝天,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
“聽說顧兄入贅前,在益州地也是苦讀了詩書的,為何這段時日未曾露麵任何文人雅會?這麼一副唯恐在人前露麵的樣子,顧兄未免對自己的才學太過不自信了。”
以往跟著李明珠一起出去拜訪,硬要糾結顧懷有無文才的人倒也有,隻是都沒有這般難聽的話說出來,這個年輕子弟大概也是年輕,再加上王李兩家算是世交,他與李明珠又年紀相仿,之前家裡長輩也討論過婚事,被錢家橫插一手也就算了,如今還被不知哪兒竄出來的顧懷捷足先登...
這番話已經進了偏廳的李明珠等人是沒有聽到的,但幾個王家的小輩都停住腳步站在一邊等著看笑話,顧懷倒也沒有生氣,隨口敷衍了幾句,對方卻又開始喋喋不休起來。
有些煩人...顧懷倒是有些不太明白這人哪兒來的毛病纏著他不放,便打定了主意不搭理,在旁人看來大概就是心虛--都是些無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