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江南的雨天,宛如一幅水墨長卷,在天地間緩緩鋪展,細雨如絲,輕輕灑落,濕潤了每一片青磚黛瓦,每一片綠葉紅花。
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芬芳,小樓外的石板路上,雨水彙聚成小溪,顧懷提著食盒小心地提起青衫下擺,朝著坐在台階上等他的小侍女招了招手。
大概是這兩天顧懷每次去長房都會帶飯回來,導致到了飯點小侍女有些無所事事,所以說話的怨氣也大了一些:
“我不想吃,太油膩。”
收起油紙傘的顧懷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你可拉倒吧...平時做飯你摳得見不著一點葷腥,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蹭肉吃你還嫌油膩?”
“就是不想吃。”
“那我就自己吃,”顧懷往門口走去,“讓我看看今天都薅了些什麼...鯉魚膾、鵝鴨排蒸,喲還有炙雞,可惜有些人沒口福咯。”
小侍女倔強地把頭扭向一邊全當沒聽到,一旁卻突然湊過來張大臉:“這麼豐盛?少爺您看要不多加對筷子?”
從回到蘇州就被趕出去自己在巷子外租房的王五搓了搓手,這兩天淨在小攤上解決夥食了肚子裡沒什麼油水,看食盒的眼神像是恨不得一口把它吞下去。
顧懷懶得接這成了他書童的憨貨的話,把食盒放到桌上擺好碗:“來得正好,有活了。”
王五一怔,隨即一臉的:“少爺,不是我說,讓人乾活不給工錢也就算了,起碼也得先吃飽飯吧...哪兒有這樣幾天不理人見麵就讓乾活的。”
“我需要一個大點的庫房,環境無所謂,越大越好,然後需要訂做一些木材鐵器,你一會兒去城裡的鐵匠鋪木匠鋪把我畫的圖紙給他們看看,隻要能做出來,價錢好商量。”
“少爺你是不是沒聽我說話...”
“然後就是招人了,”顧懷頓了頓,“這個我還沒想好...原本是想招女子,但仔細考慮一下男人好像也可以,實在不行孩子也湊合,就是感覺有點像無良資本家。”
他看向一旁默默坐下的莫莫:“咱們還有多少銀子?”
說到正事,莫莫的小脾氣也收斂起來:“咱們進城的時候有二十兩,加上上個月這個月的月錢,還有之前的五百兩銀子,差不多有五百六十兩的樣子。”
顧懷一怔,隨即驚為天人:“感情咱們這幾個月一分錢沒花?把錢給你管真是管對了...再過段時間我都好奇它們是不是能下崽。”
“等等,”一旁的王五瞪大了眼睛,“二當家你哪兒來這麼多錢?”
這憨貨一著急稱呼都改回去了,顧懷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多?接下來怕是還不夠。”
“五百多兩還不夠?”
顧懷看向莫莫:“等會兒把錢全取出來,王五辦事來你這兒拿,接下來這幾天,咱們可能都要忙得團團轉。”
他端起碗,自嘲道:“好不容易當了會兒有錢人,一下子又得全折騰出去,隻希望這次能多掙點,免得瞎忙活一場...說到底我還得想辦法再搞點錢回來。”
議論完這些,三人沉默地吃飯,小侍女偷偷看了顧懷一眼,總覺得這兩天他往長房跑得有些多,嘴裡關於李明珠的話有些多,現在突然變得這麼忙,也是因為李明珠。
小侍女咬著筷子,漸漸長開的眉眼裡,有些憂愁。
他不會真的喜歡她了吧?
……
“李家放出來的消息,你們都聽說了麼?說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朝貢這條路子,也就是打定了主意要當蘇州唯一的皇商。”
“臥病在床,還能有這般的氣魄,倒是一貫的巾幗不讓須眉,和這樣的人做一門生意,實在是讓人壓力很大啊。”
臨街的茶樓上,錢家的大少爺錢森文喝了口茶,搖頭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