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希望你能勸說黃蠻兒,我還真是有些擔憂。”
“這個孩子,已經有很久沒有和我們一起進餐了。”
“我現在是有點看不懂你們嘍,可能是老夫真的老嘍,但是再怎麼樣,爹爹也希望你們平安……”
言念及此。
徐驍轉身望向屋外,說道:“去,叫大郡主、二郡主晚上去膳堂,一家人用個餐,所有人都來。”
“領命!”
仆從們應聲而去。
不多時。
徐平安出現在一間彆院之中,這是北涼王府的一間彆院,徐龍象自從回到北涼王府後,就再也沒有住進龍象苑,而是在這座彆院中潛修。
徐平安到了彆院門口,彆院門口的仆從見到徐平安後,皆是屈膝見禮。
徐平安抬手令所有仆從都離開此地。
見到所有仆從都離開,走到院中石凳坐下,翹起二郎腿,目光望向那間廂房,輕聲道:
“怎麼?我回來了,你也不歡迎?”
良久……
廂房之中沒有聲音。
似乎在裡麵沉默了許久。
但是,
正當徐平安要繼續開口時,廂房裡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大哥,你回來啦?”
下一刻。
廂房的門打開,從中走出一個少年,正是在屋子裡靜修了許久的徐龍象。
徐龍象凝視著徐平安,朝著徐平安頷首道:“大哥!”
徐平安有些訝異的笑著道:“怎麼見了我還生分了?”
徐龍象快步至徐平安身邊的石凳上坐下,“大哥,當初他為何要幫我抗下天雷?”
徐平安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是當初他硬抗天雷的時候,說道:‘他是我的徒弟,我又怎麼能扔下他呢?我不護他?那我又護誰呢?’實話說,我當初是很感動的,隻是沒想到,當初我還擔憂的事情,現在看來……”
“當初我們的擔憂,是多想了……”
“……”
徐龍象有些哽咽。
徐平安見之,笑了笑道:“你的心思我很清楚……但是伱要調整,不要過多去在意,一味地沉浸在其中,整個人已經走偏了。”
“我要你走出來,而不是沉浸在其中,我想你師父也不想你為他傷心。”
“說不定他的離去,又是另外一場開始。”
徐龍象怔了怔,有些狐疑的望向徐平安。
良久。
徐龍象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徐平安繼續道:“我不是個善於言辭的人,但是我是真心希望你能走出來,走出屬於你自己的道路。”
徐龍象頷首道:“大哥,我知道了。”
“我不但要走出屬於自己的道路,我還要帶著我師父的意願一直走下去。”
“我不會讓師父白白犧牲。”
徐平安伸手在徐龍象的肩膀上拍了拍,笑著道:“你呀,能這麼想就對嘍。”
“有些時候,還真是有些難以言說……”
“趙希摶走的時候,他似乎什麼都沒說,但似乎又什麼都說了……”
“啊?大哥,你說什麼呢?”徐龍象問道。
徐平安怔了怔,旋即回頭望著徐龍象,嘿笑道:“沒事,我就是來看看你,同時也告訴你一聲,晚上去膳堂一起進餐,咱們也該陪陪老爹。”
“你也準備一下吧。”
“晚上見。”
話音落下。
徐平安走出幾步。
但是被身後的徐龍象問道:“大哥,你要北上?”
徐平安點點頭:“要北上,你二哥已經去了道德宗!”
“我的人也在前往的路上,還是要去看看……”
“否則,他們還以為咱們徐家沒人……還以為他們躲藏在北莽的身後,我們徐家就拿他們沒有辦法了。”
徐龍象語氣突然安靜了下來,開口說道:“我也想去看看。”
徐平安回頭凝視著徐龍象,然後點點頭:“可以……”
“吃完晚膳就出發。”
“我也帶你去見一見北莽道德宗的那些道士,看看他們的能耐。”
徐龍象點點頭。
徐平安離開後,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在聽潮閣七樓。
聽潮閣。
此刻的七樓裡麵,住著李義山。
“嗯,還是這酒好喝,我喝了不少好酒,但唯獨北涼的綠蟻酒令我舒心。”
“我說你小子多久沒來看老夫了?”
“大概一年時間了!”徐平安一麵給李義山倒酒,一麵說道:“師父啊,這酒你都喝了無數次了,就一點不厭煩?!”
“人都說,一樣東西再好,要是被看過,或者是見多了,也就膩歪了,就算是人,就算是層出不窮的新花樣,也會變得索然無味。”
“何況是這酒呢?難道你一點不厭倦?”
李義山搖了搖頭,笑著道:“我不會,在我看來,不管是什麼,隻要是酒,我都能接受,但是喝來喝去,我還是覺得綠蟻酒符合我的口味。”
“或許你不能理解其中的原因,但是我可以說,這東西,就像是很上癮,你要是不喝點,都會覺得少了點什麼東西,總覺得喝其他的酒,索然無味……”
“你來我這裡,不是為了和老夫嘮嗑吧?”
徐平安笑著道:“我想請師父給我計議計議新朝的名字和年號……”
李義山擺擺手道:“這些不是老夫能乾涉的,這是你手下那些謀士乾的事。”
“老夫不能去搶功!”
“難不成你想讓老夫過得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