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每個人有每個人選擇的道理,他沒有權利去指責任何人。
兩天後。
徐平安和徐鳳年從北涼涼州城啟程,朝著太安城而去。
看著馬車漸漸遠去,站在門口兩個老人,淚眼婆娑。
“老王!你真是個強種!跟著我一個老頭子還有啥用?”
徐驍白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王伯,有些埋怨道。
“王爺!我扶你回去嘞嘿!”王伯趔趄一笑,趕緊上去要扶著徐驍,但是被後者拂袖,嘴裡冒出一陣不爽,“去去去,我還沒老到要人扶著走!”
“你這小老兒,我為你找一個退路,你咋就這麼強呢嘿!”
“咋地?跟著我兒子,能委屈了您去了嘞嘿?還是你覺著,我們父子倆,對你不咋地?”
王伯聽到徐驍的話後,趕忙辯解道:
“王爺,我不是您那意思,我的是不想遠離北涼,不想遠離您。”
“這裡就是我的家,太安城不是家。”
“我的袍澤,我的親人,都在這裡,我這把年紀了,還能去哪兒呀!”
徐驍怔了怔。
就連跟在徐驍身後的沈大總管,此刻也不敢靠近。
雖然王伯名義上是北涼王府的馬夫,但是他心裡倍兒清楚,這個馬夫,就連他也不敢懈怠。
更加難能可貴的是,這個馬夫就,從不在王府裡炫耀和趾高氣昂。
他將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很低。
甚至讓許多人一度以為,他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馬夫。
沈大總管聽到兩人的對話,心裡也是一陣驚愕,時不時還為馬夫王伯捏一把汗。
暗忖道:
“也就隻有這個老頭兒敢和王爺這麼說話嘞嘿!要是其它人,斷然不敢如此。”
————————————————
徐鳳年坐在車裡,瞅了一眼徐平安,低聲問道:“大哥,我瞅你興致不高,還是為王伯的事情傷感?!”
徐平安回頭瞅了一眼徐鳳年,笑著道:“王伯有王伯的選擇,我做不得他的主。”
是的,王伯有王伯的路。
正如他自己所言。
他累了!
隻是想在北涼王府待著。
而且人老嘍,就不太想挪窩,況且隻想瞅著雲卷雲舒,看著曾經的那些老哥們兒們,而北涼,無疑是王伯留下來根。
徐鳳年幽幽道:“你說的對,王伯有王伯的道。”
徐平安咧著嘴笑道:“那是根在的地方。”
“太安城,對他而言陌生而又恐懼。”
“我能理解老人家的心情,他把他的孫子介紹給了我,還是做我的馬夫,在他的心裡,還是有我這個殿下的。”
徐鳳年一怔。
其實這已經是對徐平安最大的支持了。
馬車粼粼向著太安城而去。
————————————————
太安城。
兩道身影懸浮在穹頂之上,正是呂布和杜子符。
杜子符現在已經在心裡對徐平安佩服的五體投地,因為整個離陽,已經在他的掌控之中,就連氣運的梳理,亦是井然有序。
“今日見了,我才知道,原來殿下已經是這天下的實際掌控者嘍!”
“天上的那些個仙人們,此刻還在幻想著操控天下。”
“哎!可悲啊。”
杜子符發自肺腑的,這些話落在了呂布的耳中,後者也是一陣大笑。
“老杜啊!我瞅著,你變了!”
“不變能行?你不得埋汰死我?”
杜子符白了一眼呂布。
呂布和杜子符已經漸漸熟絡,知道這個家夥,並非是一無是處,不愧是見多識廣的仙人,留下他是正確的選擇。
“快看!前麵就是太安城了!”
呂布喊了一嗓子。
杜子符身體慢慢地降落,可以看到下方已經不是一片廢墟,而是高聳入雲的建築物,正在一棟棟的直插雲霄。
“嘖嘖!”杜子符一陣咂舌,有些驚駭的說道:“太安城已經今非昔比嘍嘿!”
呂布正色道:“和當初的太安城比起來,的確是有些變化了。”
杜子符繼續道:“這樣的雄城,這樣的規模,相較於之前的太安城,又擴大了十倍不止,城牆的高度,比之前高出不知道凡幾,還有街道也寬闊的不像話哎。”
“難道你們就不怕浪費民力?”
“不怕建造出又一個讓百姓苦的天下?遭遇那些文人的口誅筆伐?!”
呂布沉默不語。
杜子符斜愣一眼呂布,再瞅瞅下方的城池,突然眼睛一亮,望向一座高聳入雲的建築主體,指向那裡問呂布,“那是什麼?”
呂布咧著嘴笑道:“那就是需要你主持的一棟樓。”
杜子符略微的估摸了一下,這棟樓的高度,已經超出了一定的高度,甚至在上麵可以俯瞰整個離陽,甚至是北莽的大部分地域。
“此樓可有名字?”
“不曾有!”
呂布回答著。
杜子符緊蹙眉頭,他能從建築物中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息,鋪天蓋地,似可監察天下,對抗上蒼。
“走吧!已經有人等著咱了嘿!”
呂布說道。
杜子符跟在呂布的身後,眨眼間的功夫,已經到了一座主體建築物前,此時有著一襲白衣,站立建築物前。
“嗯?又是一位大長生境?”
“還,還是儒家的?”
杜子符一怔,緊鎖眉頭。
心裡嘀咕著:
“這正常嗎?”
“這簡直不太正常啊!”
“就連一個讀書人,都是大長生境。”
呂布落在地上,和那位身著白衣的儒生見了麵,“子房!”
張良拱手道:“奉先。”
呂布拉著杜子符給張良介紹道:“子房,這是咱們的新幫手,叫杜子符。”
他沒有說杜子符是被徐平安從天上抓下來的。
張良朝著杜子符笑了笑,“杜仙師,歡迎呀。”
杜子符哪裡敢怠慢,深深一揖:“見過先生。”
呂布:……
呂布瞅了一眼杜子符,後者無動於衷。
張良笑眯眯道:“杜仙師不用如此客氣,你是殿下的客人,也是咱們的客人,這次讓你來太安城,就是想請你出謀劃策,你沒啥介意吧?!”
介意?!
介意什麼?!
杜子符心裡一陣憋屈,有一個徐平安那樣的怪物,就已經讓他很窒息了好吧,現在又多出了一位儒家仙人。
這都是啥怪物呀!
“但憑先生差遣。”杜子符恭恭敬敬,在這樣的人麵前,就算他作為仙人又怎樣?從張良身上的氣息可以判斷出,此人的戰鬥力,像他這樣的普通仙人,根本不是對手,動起手來,隻能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