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就想留在這裡,守著這裡。”
“你們呐!各自過好各自的,我這個做爹的,心裡就安了。”
聞言,此刻屋裡大夥兒的心情也是一沉,畢竟徐驍這個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從來都不扭捏。
“爹,您呀,甭多想,咱呀,現在不是很好嗎?以後,我和洗象會經常來看您的。”
徐脂虎說道。
黃蠻兒說道:“爹,等我北上一趟,回來後,我就帶著兒媳婦在家裡,守著您。”
眾人聞言,都是好奇的望向黃蠻兒。
徐鳳年問道:“黃蠻兒,你真的要去?”
黃蠻兒點點頭,“我也想去看看。”
徐渭熊看了一眼徐驍,“爹,你是故意的吧?”
徐驍嗬嗬一笑。
大夥兒在北涼王府,隻有一個人,會讓他們覺得害怕,那就是二姐徐渭熊。
大夥兒都望向徐渭熊,看她到底想說什麼,隻是,良久後,徐渭熊說道:“吃飯吧。”
徐脂虎笑眯眯的盯著徐渭熊問道:“渭熊呐!”
“你是不是該考慮一下自己的人生大事了呀?”
“我看咱們北涼的陳芝豹就不錯嘛,雖然我不太喜歡他,但是和你,我倒是覺得很般配。”
徐渭熊冷冷看了一眼徐脂虎,後者也是一陣笑嗬嗬的。
顯然。
兩人又要對峙上了。
見到這副情景,此刻的徐鳳年急忙起身,說自己已經吃飽了,還不忘記拉著洪洗象一起走。
黃蠻兒最是喜歡跟著徐鳳年,而且見到兩人離開,以為又有什麼架要打,所以也屁顛屁顛的跟在身後。
徐驍見勢不妙,也是起身,而且還非常自然的說道:“哎,我有些倦了,我就先去休息了,人呐,老嘍,真的是老嘍,沒有以前那麼扛了。”
聞言。
徐脂虎和徐渭熊兩人亦是收回了目光,各自都低下頭,似有些不好意思。
徐脂虎良久後,望向徐渭熊,“渭熊呐!我要走了。”
聞言,徐渭熊一怔。
徐脂虎笑著道:“這些年呐!我和你,總是爭吵不休,我呀,知道,你心裡一定會怪我吧?”
徐渭熊冷道:“我從未怪過任何人。”
徐脂虎笑了笑,“甭管你有沒有怪過我,但是我要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不是我矯情。而是有些時候,事情已經到了必須要說的地步,所以,我要說出口,你是知道的,我是個什麼樣性格的人,就是容不下沙子,有什麼就說什麼,大夥兒都以為我這樣的人很好相處,實則,我這樣的人,最是不好相處。”
“其實,這一點,你比我還清楚,不是嗎?”
徐渭熊偏過頭,似不想聽徐脂虎的嘮叨,但也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默默的聽徐脂虎說下去,似一個認真的聆聽者,就連平時喜歡插嘴,甚至是與徐脂虎頂嘴的徐渭熊,不見了。
似就在這一刻。
就連徐渭熊的性格也跟著變了似的。
徐脂虎續道:“接下來的話,有些嘮叨,但是我必須要說,憋在我心裡,實在難受,我就要說出口,所以,在這裡,你是我唯一的忠實聆聽者,其他人,我不太想讓他們覺得很是傷感。”
聞言,徐渭熊微微皺眉,盯著徐脂虎。
徐脂虎續道:“我知道,這對你而言,並不公平,因為我說的一切,都需要你去承擔。”
“隻是,你是我見過最堅強的女子,我們本就是姐妹,這些年,甭管是在府邸中,還是在外人眼裡,我們一直都是以不和,展現在世人麵前,實話說,我倒是真的希望,這樣的局麵繼續維持下去,隻要還有我活下去的理由。”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若我離開,我希望你能照看著他們。”
徐渭熊怔了怔。
她甚至沒有問緣由。
但還是點點頭。
徐脂虎見徐渭熊點頭,也是一陣笑意,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鐵石心腸!”
“隻是……我這一走,就沒有人理解你了。”
“你要……保重!”
徐渭熊聞言,鼻子裡一陣酸楚,然後起身,朝著徐脂虎拱手,“告辭!”
徐脂虎沒有起身送,而是一個人坐在膳食堂中,眼眸中泛起陣陣漣漪。
喃喃道:
“走了!”
“終究是要走了!”
“有些人,有些事,終究是要說一聲,告個彆。”
徐脂虎緩緩起身,就在此時,一道身影,緩緩而來,扶住徐脂虎的胳膊,後者見到來人,臉上露出了微笑,柔聲道:
“小道士,你不會怪我吧?”
站在旁邊的,正是武當山洪洗象。
洪洗象聞言,搖搖頭:“不怪!”
“你有你的選擇,隻是……徐平安已經從太安城裡捎來了信,說要這幾日抵臨武當。”
“看樣子,他已經知道你的選擇了。”
徐脂虎苦笑道:“要說這世間,真正了解我的人,唯有你才是,但是,我這個弟弟,我什麼也沒說,但他什麼都知道似的。我有時候……”
沒等徐脂虎說完,洪洗象趕忙打斷她的話,“我沒有告訴他。”
徐脂虎笑著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況且,我這次回來,本就是來看最後一眼的。”
“遠在太安城的他,豈能不知道呢?”
“讓他彆回來了,我有我的命,他有他的道,在這種時候,不能抽身,就不要抽身,指不定,上麵的那些仙人,就是想趁這次機會,將我們一網打儘呢。”
洪洗象聞言,搖搖頭道:“他們敢。”
徐脂虎手握住洪洗象的手,緊了緊,眼神中似有央求的神色,“我不知道你們想做什麼,但是我相信你們,一切都是為了最好。”
洪洗象心頭一震。
徐脂虎續道:“騎牛的。能遇上你,已經是我徐脂虎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了,雖中間有些波折,但是我們還是得償所願,隻是苦了你。”
而這一日。
王強和銀月仙子,繼續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