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夏。
一處破舊道觀內。
秦九安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他披上一件滿是補丁的道袍,睡意朦朧的打開了道觀門。
映入眼簾是一個長發披肩的女子,身穿一襲潔白長裙,跟荒山野嶺的環境格格不入。
“你有什麼東西要收拾嗎?沒有的話,現在跟我去綿州。”
女子開門見山道。
“不是,你誰呀。”秦九安有些懵逼。
“我是荀伊琴,現在可以收拾東西跟我去綿州了嗎?”
女子開口。
“為什麼?”
秦九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感覺遇見了神經病。
見秦九安完全沒認出自己,荀伊琴的麵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了下來,接連吐了幾口濁氣,才控製好心境。
“四年前十月初三的晚上,綿州王子酒店,我喝醉了,而你也很不清醒,想起來沒有?”
“我想想啊,四年前……”
秦九安瞳孔上浮,開始陷入回憶。
四年前的十月,自己剛覺醒傳承,找了一家酒店,強行修煉的時候,導致氣血翻湧,走火入魔。
偏偏那晚有個喝醉酒的女子走錯了房間,然後就發生了一些順理成章的事情。
等秦九安第二天醒來,床上除了落紅,女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難道……
秦九安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眼神投向了荀伊琴。
“想起來了?”
荀伊琴自嘲一笑。
“那晚兩個月後我發現自己懷孕了,經過一番猶豫,沒有打胎,後麵孩子出生了,是個可愛的閨女。本來沒打算找你的,不過孩子年初時檢查出了先天腦癌。”
聞言,秦九安如遭電擊,麵色呆滯,整個人僵硬在了原地。
自從覺醒傳承,因為想要早日報仇的緣故,修煉的功法太過剛烈,導致很難有子嗣。
本以為自己今生活著的唯一動力就是報仇。
沒曾想,自己居然有孩子?
是個可愛的閨女?
“彆誤會,我不是找你要錢給閨女治病,醫藥費我自己可以慢慢湊。”
見到秦九安發呆,荀伊琴想當然以為,這是前者不想擔責任。
“閨女從兩歲開始,就經常問自己爸爸去哪兒了,我隻是各種編借口搪塞,現在她生了重病,醫生說情況不容樂觀,我隻是想要她見一下其他小朋友都有的爸爸。”
回過神來,秦九安再也無法保持平靜,著急道:“等我一下,我給閨女帶點東西,然後咱們立馬去綿州。”
說完,秦九安轉身走進道觀,等他再出來的時候,背著一個麻布袋,“走吧,現在就走,從這裡趕去綿州,還要四個多小時的路程。”
荀伊琴看了一眼著急忙慌的秦九安,點點頭,一路朝著沿著道觀青苔石而下。
來到下麵的山道,停著一輛車。
在車前,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
“伊琴,就是這小子。”
男子從頭到腳打量了秦九安一眼,臉上表情滿是不屑。
“孫苗,這次真是麻煩你了。”
荀伊琴擠出一絲笑容,說了一句。
“伊琴,瞧你說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哪有什麼麻煩。”
名為孫苗的男子走到荀伊琴身前。
“老實話,你真沒必要大老遠,跑來帶這種貨色去見豆丁,像豆丁這麼大的孩子,都希望自己爸爸是個成功人士,可你看看他,不知道以為要飯的呢,其實你可以給豆丁說,我就是她爸爸。”
孫苗一臉柔情的看著荀伊琴,說話間,居然想去抓荀伊琴的手。
但是,荀伊琴卻避開了,“孫苗,咱們快點回綿州吧,豆丁一個人在醫院,沒人照看。”
“額……好吧。”
荀伊琴的閃躲,讓孫苗麵色有些掛不住,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沉。
但是他挺擅長偽裝,依舊掛著笑容。
“小子,你坐副駕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