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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京出現如此巨大的變故,整個京城的人都如同驚弓之鳥,緊鎖著大門,驚懼無比地看著門外一隊隊黑甲士兵在街道上穿梭。
京中百姓無不在家中祈禱,千萬不要被這變天一般的動亂卷進去。
這幾年他們已經夠苦的了。
自六年前太後掌朝開始,京中百姓原本勉強算得上是比較富足的生活就逐漸變得一落千丈。
賦稅越來越高,稅務名目越來越多,勞役也越來越繁重。
同時,京中囂張跋扈欺壓良善的紈絝子弟日益變多,尤其是太後初掌朝的兩年,繡衣衛和羽林衛頻繁出動,不是捉捕哪家“逆臣”“貪官”,查抄府邸,就是蕩除某個“反賊”,株連十族。
頻繁的動蕩攪得京中百姓不得安生,那時候的他們生怕自己什麼時候莫名其妙成了某個意圖謀反的朝臣的“第十族”,不少頗有家資的富足人家都搬離了京城。
可以說,先皇從他那隻知享樂不理朝政的父親手中接過一個變成了爛攤子的江山以來,整整二十五年勵精圖治才開創出的中興局麵,積累的雄厚家底,趙太後掌權後僅僅六年便敗得七七八八了。
也就是這幾年風調雨順,不然鬼知道會發生什麼。
當然,普通平頭百姓是不懂朝中時局的,隻知道自己生活水平變得這麼差,大抵是朝中出了奸佞,皇帝不能明察,任由奸臣欺上瞞下,荼毒百姓。
也因此,女帝在民間的威信極其有限,就算馬上換一個皇帝,讓“賢名遠揚”的秦王當皇帝,百姓們也不會有什麼反應。
甚至有的人還會拍手稱快。
至於盛產“有識之士”的世家豪族、宗門、士紳就更不用說了。
在他們眼裡,女帝不過是一個過渡的傀儡罷了,不僅在朝中無權無勢,朝野之外也沒有一丁點底蘊,對於軍政更是沒有一絲掌控力,隨便來一個人都可以捏圓掐扁的鐵廢物。
所以,打死他們都不會想到,此時在洛京各處街道巡邏往複的虎狼之師,竟然是聽命於女帝的人馬。
當然,直到現在,他們也還不知道女帝已經完成絕境翻盤。
隻是知道了紫極城已然易主。
因為那些身著玄甲,身上透著一股血腥煞氣的玄甲士兵根本就不可能是太後的人馬,而且太後掌控的羽林衛和禁衛軍死的死,逃的逃,自然也把紫極城中發生巨大變故的消息傳遞了出來。
一整天,玄武衛都在城中奔走,街道上時不時就會響起一連串馬蹄聲。
有時還會在某處傳來求饒聲或者激烈的兵器交擊聲,而後那裡便會彌漫出一陣令人膽寒的血腥之氣。
在忐忑不安中過了兩天,第三天一大早,徹底平靜下來的宮中便發出了蓋有大印的公告文書和安民告示。
而在看清上麵的內容後,幾乎所有人都震驚無比地瞪大了眼睛。
“你說什麼?太後和部分朝臣、以及羽林衛和禁軍將領已經被邪祟控製,前幾天喪心病狂地調動羽林衛和禁衛軍圖謀不軌?而陛下事先識破了邪祟的動向,秘密向滄溟聖王求救,提前做出布置,這才一舉打破了邪祟的陰謀?”
洛京西城,一間略顯破舊的小院內。
陸晨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一臉興奮地匆匆跑來跟他告訴他這個“好消息”的洛小鈺。
“而且邪祟在陰謀失敗後,在滄溟軍的圍攻下,動用了可怕無比的邪祟秘術帶著太後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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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表哥,公告上就是這麼寫的!”
洛小鈺小手按在胸口上,壓住劇烈跳動的心臟,同時興高采烈地道:“這真是太好了,本來我還以為洛京城內發生了叛亂,外麵肯定到處都是亂兵,每天都害怕有亂兵破門而入......”
她語速飛快地向陸晨傾訴著這幾天的心情。
說實話,這幾天她一直待在家裡瑟瑟發抖,害怕極了,每天聽著外麵時不時響起的腳步聲和偶爾發出的淒厲慘叫聲,麵對這從小到大從未經曆過的情形,她好幾次差點在極度驚恐中崩潰。
整整一天一夜沒合眼,就算實在頂不住小憩一下,也要往懷裡揣一把鋒利的剪刀。
現在看到公告,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後,她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一鬆,徹底鬆了口氣。
“而且現在太後被邪祟擄走,生死不明,肯定沒辦法罷黜表哥你的官職了。”
說到這裡,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動人的眼眸陡然閃過一抹明媚的色彩。
“哎呀!表哥,如今太後失蹤,聖王殿下又特意從萬裡之外的滄溟境前來勤王,想來肯定會站出來幫陛下穩定局勢,這樣的話...陛下豈不是要親政了嗎?而表哥你此前冒著天下之大不韙進言,請求太後還政於陛下,陛下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心裡肯定會把表哥你的忠義和這份情誼牢牢記在心裡......”
聞言,陸晨頓時嘴角一抽。
小鈺能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能想到。
也正因如此,他才感覺事態似乎正在朝對自己不利的方向發展。
不詳的預感愈發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