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身處皇帝弱勢、太後臨朝稱製的時代背景,同樣是北境之王,而且都是率領虎狼之師進京奪權,還都把太後母子給弄走了。
這麼一想,陸晨便更加覺得滄溟聖王這廝就是來篡位的。
要想實現這個目的,從一個權臣做起,逐步控製蠶食大夏的皇權,同時在高層建立自己的無上地位無疑是最省時省力的辦法。
以這個思路去思考的話,借口控製京師,邁入帝國中心,同時扶持傀儡皇帝等操作也就可以預想了,畢竟這都是梟雄攫取權力走向巔峰的常規操作。
那麼,接下來,按照正常的邏輯,滄溟聖王要想權禦天下,就得打擊一小撮,籠絡一大批。
當軍閥和勢族握手言和,皇帝就該摸摸腦袋,珍惜自己為數不多的生命了。
所以,滄溟聖王在鏟除太後黨羽之餘,肯定會想辦法立威,然後再給那些勢族一點好處,培植黨羽,樹立親黨,同時用拉一派打一派的方式,在高層建立自己的無上權威。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隻要想辦法成為被滄溟聖王打擊的那“一小撮”不就好了......
這樣一來,一切就變得簡單了。
當然,這都隻是陸晨的猜測而已,其他方向的猜測雖然可能性不高,但也是有可能的,因此,無論什麼打算,都要等確認滄溟聖王的態度以後才能實施。
而洛京之變過後的第一次大朝會,就是最好的機會。
隻需要好好觀察滄溟聖王在朝會對女帝和群臣的態度,以及事後的一些布置,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想到這裡,有了思路以後,陸晨便收斂起心神,而後深吸一口氣,加快腳步走進由數百名披堅執銳的玄甲將士把守的玄極門,向著太極殿所在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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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懷宇?”
路過六科廊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略帶著驚詫的聲音。
懷宇是前身的字,陸晨一下子就聽出那人是在叫自己,於是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去。
卻見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但卻身著六品朝服的俊朗青年正朝自己小跑過來。
稍微搜尋了一下前身的記憶,陸晨便認出了來人——
前身的同門師兄,一個出身豪族的豪門子弟,蕭逸,字若愚。
“是你啊,若愚。”
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後,蕭逸問道:“你怎麼來了?不是說身體抱恙的朝臣可以請假不來嗎?你之前才被太後的淩天鳳威所傷,現在傷勢還沒好,就算請假在家也沒人會彈劾你。”
說到這裡,他稍微停頓了一下,而後才接著說道:“而且現在朝中形勢不明,這種時候更應該想方設法避開這趟渾水,能不來就不來,現在不少朝臣都用身體抱恙的借口觀望,你一個真受了傷的過來做什麼?”
聞言,陸晨裝模作樣地長歎一聲。
“滄溟聖王態度曖昧,我放心不下陛下。”
聽到他這麼說,蕭逸不由得愣了愣,腦海中緩緩浮現出之前陸晨在太極殿為陛下請命,哪怕咬牙強行頂著太後的無上威勢昏迷過去,也不肯屈服的光景。
看向陸晨的目光中悄然閃過一抹敬意。
回想起當初在宗門一同修行時,陸晨總是一身正氣,對世間不公之事仿佛有一種天生的仇視和責任一般,立誌以後要是能入仕,定會上佐帝王,下安黎民,為萬世開太平的模樣。
這個天賦驚人的師弟,就是這樣一個純粹的人啊......
不過即便心裡這麼想,蕭逸還是忍不住壓低聲音提醒道:“我知道你對陛下忠心不二,可是伱就算上朝又有什麼意義呢?滄溟聖王如今已徹底掌控洛京,而且還用一種神秘的術法將洛京和外界隔絕開來,恐怕是打算等待滄溟軍趕來,以絕對的力量徹底掌控洛京,如此一來,無論他想做什麼,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更何況他作為擁有聖遺物傳承的四大聖王之一,實力本就極其強大......”
話裡話外,充斥著對好友的關心。
正因為知道陸晨的性子,他才擔心陸晨一個不好,像之前突然把太後得罪死那樣,把滄溟聖王也給得罪了。
他敬佩陸晨忠貞不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赤膽忠心,但卻不認可陸晨如此不顧後果的處事方式。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陸晨便搖了搖頭。
“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去不去做卻是另一回事,無論如何,身為盛和朝臣,我都不能眼睜睜看著陛下蒙羞,正所謂主辱臣死,陛下若是受辱,我有何顏麵苟活於世?”
說著,不等蕭逸再開口,陸晨便負著雙手,再次邁起腳步,堅定無比地朝太極殿走去。
“......”
看著陸晨那略顯瘦弱,卻莫名給人一種高大得讓人心生卑念的身影,蕭逸俊朗的麵容上,逐漸流露出複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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