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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牌下正不斷叫好的眾人和衙差突然感覺身體一沉,就好像身上被一座大山壓下,猝不及防之下,幾乎所有人都重重地摔倒在地。
“啊!”
“怎…怎麼回事?!”
“身體…好重!!”
“……”
慘叫聲不斷響起。
他們下意識地想要掙紮,卻無論如何都動彈不得,連呼吸都變得愈發吃力。
唰!
一道淩厲的破風聲突然響起,卻見一塊銳利無比的冰刀突然飛了過來,筆直地飛向坊牌上掛著的繩子。
噗嗤!
伴隨一連串的切割聲,那手臂粗的麻繩竟然如同一張廢紙一般,被那冰刀輕而易舉地切成兩段,隨後被掛在坊牌上的身影同時落下,最後在一陣憑空出現的冰霧中緩緩落在地上。
哢噠…
顧思妙麵無表情的收回手,而後邁起腳步。
“懷宇,我們過去吧。”
“嗯。”
與此同時,沒有受到絲毫影響的楚寶兒和陳青德跑到楚湛和楚跟前。
楚寶兒猛地跪下,將父親抱起,陳青德則扶起楚。
緊接著,楚寶兒顫抖無比地伸出手,放到楚湛鼻前。
下一秒,她的瞳孔陡然一縮。
意料之中的,沒有一絲溫度。
“爹爹!”
淒厲的悲呼瞬間響徹整個東市。
而另一邊的陳青德在探了一下楚的鼻息後,麵色同樣沉重無比。
“寶兒,哥兒他…”
說到這裡,最後那幾個冰冷的字眼,他卻是再也說不下去。
然而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意思卻很明顯——
楚寶兒的兄長,也沒氣了。
意識到這個事實,楚寶兒本就悲戚不已的小臉陡然一僵,而後徹底失去了神采。
而聽到楚寶兒的悲呼,陸晨頓時心底一沉,轉過頭,看向一旁的符嬅。
符嬅目光微微下垂。
“寶兒姑娘抱著的那個男人,已經死了。”
聞言,陸晨不由得握緊拳頭,麵上閃過一抹煞氣。
“是麼……”
“不過…”
符嬅突然轉過頭,看向被陳青德扶起來的年輕人。
“她的兄長,倒是還有一點極其微弱的氣息。”
說著,她突然抬起手,掌中瞬間飛出無數個指甲蓋大小的透明符文,在靈力的加持和牽引下,飛速朝不遠處的陳青德飛去,頃刻間便在楚身體周圍形成一個能夠吸引周圍的生靈力向中間彙聚的隱形法陣。
她在法陣方麵的造詣,一如既往的逆天。
而且,無需陸晨吩咐,她也知道自己此時該做什麼。
在她看來,如陸晨這般心懷天下、顧念蒼生的偉丈夫,絕對不會對大夏子民見死不救,因此,既然對方還有一口氣在,那她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觀。
陸晨看了她一下,很是默契地點了點頭。
一切儘在不言中。
隨後陸晨收回目光,快步朝楚寶兒走了過去。
看著陸晨的背影,符嬅絕美的小臉上,悄然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來到楚寶兒身後,看著她抱著她父親痛哭流涕的模樣,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光景,但他還是感到一陣壓抑。
“寶兒姑娘。”
他張了張口,聲音中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人死不能複生,還請節哀順變。”
楚寶兒如同機械一般轉過頭,微微仰著頭,仰視著陸晨。
“哇!”
這一刻,所有悲傷全部化為了無儘的淚水,如同洪水一般向著臉頰傾瀉而下,淒厲的哭聲讓人心碎不已。
陸晨搖了搖頭,而後輕聲說道:“寶兒姑娘,你的兄長,或許還有救。”
這話如同無儘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一道刺眼的光芒一般,頃刻間將楚寶兒的絕望驅散了些許。
她猛地止住哭聲,顫聲問道:“大人…您…您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
陸晨微微頷首。
“本官從不說大話。”
說著,他轉過頭,準備問一下身後的符嬅有幾成把握能救下楚。
聞言,楚寶兒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般,猛地抱住陸晨的腿,聲音急切地道:“大人,求您救救我兄長,民女願為您做牛做馬!”
父親離她而去,她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再失去一個親人。
隻要還有一絲希望,無論要付出什麼代價,她都要將其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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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做牛做馬為奴為婢什麼的,陸晨自然敬謝不敏。
他稍微安慰了楚寶兒一句,然後向符嬅詢問。
符嬅沒有草率開口,而是俯下身,玉手輕輕摁在楚的胸口上,閉上眼睛仔細感知起來。
見狀,陳青德和楚寶兒不由得屏住呼吸,一臉緊張地看著麵前的女大夫。
好一會,符嬅才緩緩睜開眼睛。
陳青德迫不及待地問道:“大人?怎麼樣?哥兒還有救嗎?”
他和楚寶兒一樣,把楚看得極重。
之所以如此,除了楚湛有恩於他們家以外,他唯一的孫女可是一顆芳心死死地掛在楚身上,時不時嚷嚷著“非哥兒不嫁”,這哥兒要是沒了,他那死心眼的傻孫女會怎麼樣,那就隻有天知道了。
在兩人緊張的目光下,符嬅輕輕呼出一口濁氣。
“雖然傷得很重。”
符嬅看向陸晨,輕聲道:“但我有把握把他救活。”
聽到這話,楚寶兒和陳青德幾乎同時眼前一亮。
陸晨眼眸微微一鬆。
“那就麻煩你了。”
“懷宇客氣了。”
符嬅應了一聲,然後突然眼神一凝,龐大的靈力瞬間泉湧而出,化作一股強大的靈力流,飛速湧入楚體內。
下一秒,楚那千瘡百孔的身體便被一股乳白色的光芒籠罩,同時在眨眼間生成的數個法陣的加持下緩緩升了起來,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享受著不斷轉化為強大的生命力的靈力的滋潤。
緊接著,他身上那血淋淋的傷口,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見狀,楚寶兒不禁抬起手,捂著小嘴,喜極而泣。
“太…太好了……”
陸晨則是轉過頭,看向另一邊。
被吊起來的可不隻是楚湛父子,其他人同樣值得在意。
然而,在他看向其他人的同時,顧思妙卻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
“都死了。”
言簡意賅的話語,卻蘊含著無比殘酷的現實。
“是麼…”
陸晨緩步走到已經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屍體的人群中央,再次感受這個世界殘酷的一麵。
他不知道地上的這些屍體,是是誰的父親,誰的兒子,又是誰的丈夫,誰的妻子……
他隻知道,現在的自己,念頭不通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