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在門上拍拍見裡麵沒有動靜,小臉貼上去,企圖從縫隙裡麵看出個究竟。
夾在胳肢窩的貓貓,也配合的喵嗚幾聲鬨出動靜。
孫老大開門,張嘴要吐出去的話,在看見封沉那雙漠然的眸子又咽了回去。
大早上的,這兩人鬨騰好一會兒了。
“,,,小公子。”
封家小少爺,郡主唯一的兒子,皇親國戚,定州的主子。
微微彎下去的腰,臉上擠在一起的笑意,不愧是生意人,變臉的速度順子都趕不上。
一籃子水煮花生,一袋子甜菱角,和永遠也找不對地方的蘇家村。
蘇知鳶趴在車窗上“我爹叫蘇瑜是秀才老爺,我阿娘叫胡娘,我嫡母叫顧歌,,”
“我有哥哥,姐姐,還有大黃狗”
“我奶叫,,,”她奶叫啥來著!
外麵的人管她奶叫她蘇家婆子,秀才老爺的親娘,,,她奶叫啥來著!
孫老大對著馬車上的小人兒揮手,表示聽到了。
蘇家秀才賣女求榮,當了個典事,整個青山書院的學子都聽到了風聲。
蘇知鳶嘴巴裡含著花生,大顆大顆的眼淚滾下來,怎麼就打聽不到呢!
她爹那麼厲害,是秀才老爺。
眼前出現一顆露出白肉的菱角,蘇知鳶盯著盤子裡的“怪東西”
滾出去的眼淚吸回去,壓著聲音“這是什麼?”好吃嗎?
鼓氣的臉頰,右邊是鹹香的水煮花生,左邊是甜麵的菱角。
大大的眼睛裡混著傷心,和笑意看起來很複雜。
馬車從後門裡麵進去,蘇知鳶卻撐著臉坐在門檻下麵,封沉坐在一邊剝花生。
“我爹說他會來接我。”
走之前蘇瑜確實是這樣說的。
她自己找不回去,就等著她爹來找她,說不定就是今天,也許是明天,很快。
他爹不騙人的。
剝花生的手一頓,湊近幾分把花生米喂在她嘴裡。
封毅老遠就看見坐在大門口的兩個人,剛走近,蘇知鳶就像被凍住了一樣望著前麵一動不動。
麵無表情,就差把不待見寫在臉上了。
兩隻腿剛邁進去,就聽見軟乎乎的聲音“大壞蛋”
腳步退回來,低頭盯著剛剛罵壞蛋的小人兒,又恢複一動不動。
門口嗆風沾在嘴角上的花生皮被風吹的晃動,封沉看了一眼手裡的花生殼,扯起自己的袖子給她擦嘴。
抬眸,掀開眼皮和封毅對視。
黑色的瞳孔,裡麵裝滿了冷沉,還壓了一絲強勢在裡麵。
封毅不是沒有事做,定州雖然是安寧的封地,可大多數的事情都是他在處理。
語氣都帶上了妥協“彆鬨”
定州有很多碼頭,一半的收入都來自碼頭運輸,城外麵有很多荒地,他打算利用起來。
蘇知鳶見人離開,才敢呼吸,吐出一口氣,望著封沉“你爹是壞蛋子”
就是他,把她從他爹手裡買走的。
封沉點頭,認同她的說法,這讓蘇知鳶心找到了知音的感覺,兩人都是大房子裡麵相依為命的小可憐。
屁股湊過去,把手心裡捏著的花生獎勵給封沉,塞在他嘴裡,眉眼彎彎“吃”
早秋的花生很是飽滿,定州又是做船舶生意的,碼頭上的東西種類繁雜,迎來送往總會留下點什麼。
嘴巴裡的花生咽下去了,可鹹香卻留在了口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