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垂下眸子輕輕撫摸手指上的紅玉髓戒麵,不接封鈞的話。
封家的銀子,糧食,流水一樣的往災民那裡運,這個時候她並不想和他計較。
那可不是十萬二十萬兩,錦繡堂的信鴿一天要放出去好幾隻都是往封家族宅飛的。
四五十萬的難民張著嘴,等著吃飯,百年世家都得吃空。
“這鐵羅漢味苦你二哥倒是愛喝,三弟怕是喝不慣,玉珠去泡壺白銀針來”
封年見她不接話反倒是再次提起離家的老二,陰沉著臉起身摔袖離開。
安寧勾唇端起玉珠剛泡開的白銀針抿了一口,嘴裡留下一股茶甘。
“這茶不錯,包些給沉哥兒送過去”淡淡的甜味兒知知應該會喜歡。
她先是大夏的郡主,才是封家的兒媳,雖然從小混到大,可孰輕孰重她還是分得清的。
玉珠看著剛剛還一臉溫柔的郡主不過抿了一口茶的功夫,就變得通身威嚴。
明明沒有高堂鳳冠,身上也是最樸素的襦裙,頭上簪著翠釵。
坐在正堂裡,輕輕抬眼就讓人不敢直視。
“是”玉珠彎著腰身退下去。
出了院子又忍不住正堂的方向看,她在郡主跟前伺候了七八年從未見過這樣的郡主。
不是麵對二老爺時的溫柔似水,眉眼帶情,更加不是在老爺子老夫人麵前的端莊嫻靜。
是讓人看了害怕,不敢再看二眼的威凜。
搓搓手心裡的汗,心裡對郡主的崇敬又往上推了推。
…
封沉彎腰抱著蘇知鳶的肚子把人掛在了門檻上。
低聲開口“翹腳”
穿著丁香色繡花鞋的小短腿翹起來去夠門檻。
小臉用力,咬著牙齒用腳尖勾住門檻,小肚子放了上去整個人軟趴趴的爬在門檻上。
扭頭看了一眼下麵的高度,試探似的把腳丫子伸出去夠地麵。
芳嬤嬤守在門口,見人回來趕忙把袖子裡的荷包掏出來“郡主讓小少爺帶著蘇家小姐多出去轉轉”
封沉接過粉色的荷包扯開,三枚十兩的銀錠子躺在裡麵。
轉頭把剛落地的蘇知鳶再次掛到門檻上。
輕聲開口“翹腳”
蘇知鳶雙手扒著門檻晃悠著雙腿用力,再次把一隻腳掛在了門檻上翻上去。
芳嬤嬤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笑著回去複命。
封年一臉晦氣的回到雁歸樓跑了兩趟如廁,實在是氣不過換了方向往錦繡堂走。
和過來請他的李忠在路上撞在了一起。
“三老爺老爺子讓你去祠堂見他。”
聽見祠堂兩個字封年心裡沉了一下“老爺子有沒有說什麼?”
李忠搖頭“老爺子隻說讓三老爺去祠堂。”
封年跟在李忠身後把這件事從頭過了一遍,氣勢又漲了三分。
從頭到尾都是沉哥兒仗勢欺人,為非作歹,枉為人倫居然賣叔叔屋子裡的人。
他沒有錯!
祠堂裡。
老爺子慈愛的看著下麵的封宜“回去吧!”
身後的丫鬟把人扶起來,自從三老爺回來以後二小姐就日日來祠堂抄寫佛經。
老爺子掃了一眼桌子上的佛經“小姑娘寫什麼佛經,靜不下來就和沉哥出去溜達幾圈。”
把自己關在祠堂乾什麼!!
盯著那雙溫和關愛的眸子,心裡的委屈聚在了眼眶裡砸下來。
沾在佛經上糊了上麵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