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掃過小人兒藏在身後,用甜瓜葉子卷著的紅色瓜瓤。
封萊抱著一個圓鼓鼓的甜瓜在地裡走的艱難,幾次放下來換手。
聽見笑聲踉蹌的往這邊移動。
“知知妹妹你在笑什麼!”
為什麼堂哥一靠近她就笑,她也想笑。
封沉掃過她手上的瓜,眸色一深!!!
封玥蹲在地裡,看著埋頭苦乾的丫鬟婆子隻覺得天都塌下來了。
吃了沉弟弟的飯,她居然讓她們乾活!
平時寫字,彈琴調香的手染上了綠色的汁液,這還是封玥第一次拔草。
出門需要丫鬟打傘的人現在卻挽著袖子綁著裙角排成一遛蹲在田裡忙碌。
汗水打濕了衣裳,封宜卻是難得的平靜,手上的動作愈發利落。
封玥幾次看著樹底下的沉弟弟欲言又止,爺爺不是讓他帶她們來玩兒的嗎?
…
烈日阻擋不住李宏的愧疚,抱著兩根乾掉的蘿卜和長毛的豆腐哭到失聲。
他也沒有想到平山的百姓還記得他這個貪生怕死的知府。
心裡的愧疚恨不得把那個懦弱的軟骨頭捏死,他怎麼對得起平山的百姓。
順子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心虛,照著小少爺教的話開口。
“知府大人不必介懷,郡馬已經帶著人去濁河借水,不日平山的百姓就會把河道挖到平山”
糊著眼淚的李宏隻覺得自己沒有睡醒低頭看向順子“啊”
上揚的聲音滿是不可置信,不明白順子在說什麼。
濁河借水,百姓挖河道!
旁邊餓成皮包骨的顧舟倒是聽的清楚。
理了理頭上散下來的頭發,搓了搓下巴上的黑色胡茬滿眼激動,扶著順子的肩膀。
“你說的可是真”嘶啞乾裂的聲音擋不住他的興奮。
他們靠著李家的準備逃命的糧食和兩匹馬守著空城熬到了現在。
頭發打結粘黏在一起,衣裳酸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裡來的臭乞丐,如果不是順子找到縣衙來還真不能確定二人是平山的知府。
“那是當然”順著就把手上的盒子遞出去。
“百姓引了水來,怕是種不出今年的口糧,特地讓我過來買些荒地讓災民掙些口糧錢”
順子說的自然,背脊卻僵硬了兩分,盯著兩人又提了兩分氣。
“還請大人明鑒,給難民一條活路”
完全不提是誰讓他來的。
顧舟打開盒子盯著裡麵滿滿當當的銀錢,隻以為是封毅安排的。
完全沒有懷疑過順子。
畢竟那麼多銀票可是實打實的,順子身後的馬車也是郡主府的。
上麵特有的圖案可不是誰都能用的。
顧舟帶著人進了衙門,有紙有筆,卻沒有化墨用的水,幸好順子早有準備攔住吐口水的李宏。
顧舟親手寫了地契,甚至沒有細看順子指的那片地,拿著筆的手都在晃動。
災民有活路了!
他顧舟不用以死謝罪了!!
順子仔細看了地契上標的位置,小心的把地契收起來。
撲通一聲跪下來磕頭“還請兩位大人幫忙,光是平山的荒地養不活四五十萬的災民。
青州和瓊州,,還需要兩位大人和小人我一起走一趟。”
知府本就是和城池共存亡的存在,現在百姓有活路了他們自然衝在前頭。
五錢的爛荒地,顧舟兩錢一畝賣給了封家,省下來的銀錢也能多付幾人開荒的工錢。
災民也能多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