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了伊森的左手,低頭親吻那枚徽記。
這是古老的黑手黨傳統,一個人如果願意效忠家族的首領,那麼他就會親吻家族的徽記以示臣服。
“你願意向我獻上你的忠誠和熱血嗎,維綸?”
“是的,閣下。”
“很好。”
有那麼一瞬間,伊森感覺到自己的‘真神之名’又輕輕蠕動了一下,好像是又吃掉並且消化了什麼壯大了一分一般。
殺死喬安這件事,就像是一陣強風,席卷了每個人的心,也讓伊森無可置疑地坐穩了波萊塔家族首領的位置。
哪怕他手上沒有那枚徽記,維綸也照樣會心甘情願地親吻他的手。
“少爺,接下來我們怎麼做,維綸酒館加上我,一共有十七個人,那些人都是我一手訓練出來的,身手很好,槍法也不錯,我們要趁勝追擊突襲卡布雷亞的老巢嗎?”
維綸的麵色漲紅真的像喝了老酒一樣,激情的如同年輕人,可他的態度卻十分恭敬。
“不,維綸,不要著急,我需要知道更多卡布雷亞的情報,喬安死後,誰會接替他的位置,弗雷德嗎?”伊森來的時間還是太短了,信息嚴重不夠。
“弗雷德,這個該死的叛徒!”維綸說起這個名字咬牙切齒,“他實力很強,可他畢竟不姓卡布雷亞,喬安還有個弟弟帕倫,應該是他繼承首領,不過帕倫是個沉迷酒色的廢物,且卡布雷亞崛起才十年,沒什麼底蘊,費雷德卻從家族帶走了不少精銳,最後怕是他會反客為主。”
說到這裡維綸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他又說。
“少爺,今夜喬安才死,卡布雷亞絕對會嚴防死守,我還是先去幫您通知其他家族頭目,連夜開會,集結力量再開戰吧。”
“不。”結果伊森卻搖了搖頭,說,“就是今晚了,維綸,你剛剛說你的手下個個身手了得,槍法極好,他們能為了家族去死嗎?”
“當然。”維綸聽到這裡挺起了胸膛,連佝僂的背好像都沒那麼彎了,“他們隨時準備為波萊塔獻出生命,事實上,今晚我們已經打算這麼做。”
“很好,十五分鐘以後出發。”伊森看了一眼安雅,又說,“安雅,你去以我的名義通知所有家族頭目,明天早上九點,在公司開會。”
波萊塔家族也是有明麵上的正經生意的,波萊塔風險投資公司就是。
聽到這個命令,維綸頓了頓,他若有所思,隨後快步離開。
十五分鐘以後,伊森已經重新坐在了那輛克勞斯長槍裡了。
安雅開車,車上隻有他們兩個人,維綸帶著其他人開著彆的車跟著一起,朝著卡布雷亞家的老巢而去。
“現在可以跟我說說名的事情了。”伊森看著車窗外依舊沒有黯淡太多的夜色,緩緩說。
他的心很平靜,無比的平靜,如果在一天以前,有人跟他說,他會在某天晚上冒險殺了一個人後,在明知對方有防備的情況下繼續冒險突襲,他絕對會覺得那人在講天方夜譚。
可他現在就在做著天方夜譚般的事情。
不知道是權柄的影響,還是他其實就是這樣的人,隻是從前沒發覺,除了最初的心臟狂跳,他現在完全適應了這種暗夜嗜血的生活,甚至有那麼一點點的享受。
閉上眼睛,他能嗅到空氣裡的濃烈的酒精味道,那些飄揚在遠處的歌聲,笑聲,哭聲,呐喊聲,比之前聽得更清晰了。
大抵是明天就要開始禁酒令了,人們太舍不得酒神了,所以選擇徹夜狂歡,不讓這夜色落幕。
“名……其實,應該是真名。”安雅看著前方的路,開口了,“舊大陸的人將其稱為神賜之名,神之恩典,新大陸的人們則或厭惡恐懼斥其為巫術,邪魔,又或癡迷貪戀,將其稱為真名,真實之名,本源之名,擁有它可以看到世界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