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不斷在屋裡屋外轟鳴著。
可在盥洗室外的走道和連接處,時間好像又是相對靜止的。
伊森一個人,一把槍,站在那裡,就封住了一切。
隻有一個腳步聲在接近。
弗雷德。
他緩緩走到了盥洗室走道的儘頭連接處,他的幾個手下忍不住想要開口說話,卻被他製止了。
他用左手的食指放在嘴唇上,讓他們閉嘴,耳朵卻是在傾聽著一牆之隔的那條走道上的動靜。
時間再度變得靜止。
畫風甚至有些變成了像是王國西南部的樣子。
在那裡,戴著寬沿高頂氈帽的牛仔們會在發生生死衝突時,選擇一條西南小鎮的主乾道,分彆站在兩頭,手按在腰間的槍托上,在夕陽下直視著對方的眼睛等待著。
等待著席卷著黃沙的風吹起的時候,驟然拔槍。
現在盥洗室外的走道就變成了那條決鬥的小鎮主乾道,隻是,風還沒有吹起。
大家都在等待。
心跳聲好像都被壓到了最低。
一秒鐘。
兩秒鐘。
三秒鐘。
“轟——”的一聲。
似乎是外麵的維綸動用了土製炸彈之類的東西來炸門,整棟屋子都震動了一下。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
風,起了。
走道的連接處,一道人影忽然閃了出來。
伴隨著的,自然是最快時間的一聲槍響。
而就在這聲槍響都沒有落下的時候,又一道人影緊隨其後,這個人,是弗雷德。
弗雷德咬緊了牙關,整個人的狀態已經調整到了最佳,他以最快的速度,最好的姿態,在那個被他推出來擋槍的手下中槍後,站在了走道的儘頭,用槍對準了走道之中。
然而他就看到了伊森,還有他的槍。
他的槍沒有冒起硝煙,有硝煙飄起的,是安雅的槍。
安雅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站在了一旁,第一槍,是她開的!
“拜拜。”
弗雷德看到了伊森的口型,也看到了他扣動扳機的動作,他知道這一刻就是短兵相接,來不及做出彆的動作了,他也隻能開槍。
槍聲幾乎是同時響起。
看著那呼嘯而來的子彈,他下意識就動用了身體裡的真名之力,要去躲避這一槍。
這個動作在他過去多年的舔血生涯裡,他已經無比熟稔,也救了他不知道多少次命。
所以過去他對槍幾乎沒有敗績。
可就在下一刻,他突然發覺,他身體裡原本如血液流淌的真名之力,一下消失,空空如也。
那一刻,他終於知道了喬安死前到底經曆了什麼。
那些喬安死後,嚇得他直接躲到了桌子底下的恐懼,終於再度被無法抑製地爆發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