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晴的溫斯特終於下起了寒雨。
這也應該是溫斯特今年最後一場寒雨了。
此後的時間裡,除了雪不會再有彆的東西了。
雨水不斷通過屋簷滑落下來,最終彙入了陰暗的下水道之中。
溫斯特的下水道係統相當完備,因為臨海,所以很早以前溫斯特的市政工程就在下水道係統方麵傾斜了不少資源。
再加上後續幾任市執政官為了政績也不斷修繕,以至於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溫斯特的下水道相當舒適,乾淨,溫暖,成為了不少無家可歸者的居處。
雖然後續經過了好幾次清掃,打擊,封閉了不少出入口,大大減少了這些人藏在地底。
可依然有人趁著地麵的巡警不注意溜進去。
比如此時,在某處的窨井之下,便有人正竭力抬著頭在接地麵上順下來的雨水。
儘管那雨水冰冷,苦澀,還帶有各種難以言喻的味道,可他還是在拚命張大嘴巴,將雨水灌進自己的咽喉裡。
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喝到新鮮的水了,食物更不用說,哪怕他的體質早已經異於常人,長期沒有好好進食,也會極度虛弱。
更不用說,他還受了傷。
在他的右手處,有一道無比整齊的切痕,他的右手被人連根斬了下來。
雖然傷口處已經結痂不再流血,可從那漆黑發紫的血肉就能看出來,這個傷害在嚴重影響著他的健康。
喝飽了雨水後,他又拿出一個撿來的罐子,開始收集雨水,收集了三四個罐子,他才艱難地提著罐子回到了藏身處。
他已經在下水道裡躲了快半個月了,他不知道地麵上對他的追殺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可他知道以現在的狀況,他出去一定會死,必須熬下去,熬到他們不再尋找自己。
睜著充滿血絲的眼睛,他拿起一袋過期麵包,用嘴撕咬著正要進食。
旁邊的黑暗裡忽然傳來了聲音。
“曾經治安所特彆行動部的精英預備役,現在在下水道裡像狗一樣吃垃圾,真叫人難過啊。”
“誰?!”男人無比警覺地盯著暗處,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做出了一個要撲擊的姿勢,還真像是一頭凶惡的野狗。
黑暗裡的人卻不再說話,隻有硬皮靴踢踏著地麵的聲響在下水道裡回蕩。
過了好一會,那說話的人才終於走到了有光的地方。
這個人穿著一身一看就皮質上乘的黑色皮大衣,麵孔堅毅方正,充滿了一股如同頑石般的氣息,而他身上最吸引人眼球的,則是那條懸掛在他脖間的亮紫色領帶。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馬文·普銳斯,王國保衛局特勤部第三小隊隊長,現任王國禁酒密探,劉易斯·坎貝爾,我是來接你歸隊的,雄獅應該奔跑在草原上,而不是在陰溝裡和鬣狗奪食,我很欣賞你在溫斯特做的一切。”
男人說著,走到了劉易斯的麵前,伸出了他的手。
完全和流浪漢無異的劉易斯不知所措,連警覺都沒有了,一直到馬文握住了他完好的那隻手,將他從地上拉起來,他才流出了血淚。
“是,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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