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綸是在一陣劇痛中醒來的。
但他沒有任何還活著的喜悅,反而是恐懼,倒不是恐懼自己將要受到什麼折磨。
在他漫長的一生裡,太多的苦難和凶險在他的軀體上經過了,他恐懼的隻有一點,那就是會對少爺,對波萊塔家族造成麻煩。
好在,他馬上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忍著點痛,這裡沒有麻藥。”
是少爺的聲音。
安全了。
維綸一下子放鬆下來,疼痛卻以加倍的分量在全身蔓延。
他咬著牙還是沒有叫喊,隻是肌肉在不停地痙攣。
“好樣的,維綸,我為你感到驕傲。”伊森握著維綸的手。
他已經從逃回來的那些槍手口中得知了今天發生的事情的全部經過了。
要是沒有維綸,他不僅要損失一大批貨物,以及一條新渠道,家族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新武力也將再次全軍覆沒。
維綸完全就是救了一次波萊塔家。
這個父親留給他的老臣,比想象中還要堅實的多。
“少爺,錢,我沒有先收,我讓他們先把酒帶走了。”維綸卻忍著痛,有些慚愧地說了一句。
“維綸,你這是要我無地自容嗎?你已經做到最好了,包括錢,這也是最好的處置,胖子辛多雷收了我的貨,難道真的敢不給錢嗎?換做任何人,都不會做的比你更好了,好好休息一下吧,你應該休息,來杯酒怎麼樣?”
伊森拍了拍他的手,順手倒了一杯酒,端了過來。
維綸點了點頭,喝了一口,感覺疼痛消退了一些。
“少爺,我是怎麼回來的,我不是應該……”
理論上,他應該死了。
哪怕沒有被炸死,也該被劉易斯折磨死了。
“安雅趕到了。”
伊森今天早上有些心神不寧,很難說這是心血來潮,還是彆的什麼。
所以在預估維綸出發後,他又讓安雅跟著去看看,以防萬一。
結果還真的出事了。
雖然沒有完全趕上,安雅趕到的時候,維綸已經炸了車。
但維綸還活著,隻是重傷昏迷。
安雅用槍逼退了劉易斯後,帶著維綸走了。
本來安雅是想帶著維綸去市區的,波萊塔家自然有自己的地下醫生。
可是維綸傷的太重了,尤其是腿,不立刻截肢的話,他大概率會失血而死。
所以安雅隻能就近將他帶回了波萊塔莊園。
現在,他們就在波萊塔莊園的地下,一處用來緊急急救的房間裡。
一般是很少會用到的,但不代表真的不會,比如說今天。
安雅是學過急救的,她是維綸最出色的學生,暗殺,射擊,搏擊,急救,哪怕是文案工作,她都能上手。
隻是截肢這種活未免太專業,她也做的比較粗糙,好在的是,總算也完成了。
維綸的傷口已經被包紮了起來。
現在,她正在處理他身上那些燒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