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
下午四點。
往常這個時候溫斯特還處在下午的餘韻裡,天氣好的時候,甚至還能看到陽光在遠處的海麵上顯現出丁達爾效應的絢麗璀璨。
當然,這種奇景在溫斯特人們的口中被稱作神跡。
哪怕是沒有海神信仰的人,都已經習慣性地將它認為是海神的神跡。
今天的海麵上自然沒有這樣的神跡了。
因為天空在這個時間點已經暗沉的可怕,視線變得不好,在室內已經需要點燈。
雪卻依然沒有下來。
隻有風在呼嘯。
距離溫斯特大學不遠處的一處高坡上,有兩個人正靜靜蹲伏著。
哪怕此刻視線已經差到了一定程度,卻似乎並不太影響他們的眼睛。
在他們的視線所及處,是通往溫斯特大學的必經之路,當然,也是從溫斯特大學離開的必經之路。
在他們的角度,正好可以居高臨下地對途經此地的人和車造成絕對的戰略性壓製。
放在古代,這就是最佳埋伏點,若是放上一隊弓箭手,就能壓製地沒人可以通行。
放在現在,也是一樣。
隻要能有一把射程夠遠的槍。
這樣的槍,此刻就在其中一個人的手裡。
這個人,自然不是彆人,正是劉易斯。
劉易斯握著馬文專門從王都調來的新款遠程射擊槍,牢牢地瞄準著那個最佳的位置。
換做普通人來,或許槍的射程夠了也打不中,畢竟沒有那麼好的眼力。
可他是真名者。
哪怕是再遠一點都沒有問題,就像是那天在大雨裡,他就對維綸他們造成了絕對壓製。
今天,也是一樣。
今天,一切都會終結。
那根在他心底留了那麼久的刺,終會被他拔掉。
今天以後,他的名字將會重新被溫斯特的人們記起。
因為他就要乾掉伊森·波萊塔了。
還是徹底地連根拔起。
這樣的結果,無論是黑白兩道,都會對他充滿敬意吧?
“四點零一分了,你的判斷不會有問題吧?萬一他不來怎麼辦?”
站在他旁邊的,正是文森·波萊塔。
事實上,今天這場戲的主角,是文森才對,他隻是一個旁觀者,或者說,導演?
畢竟是他策劃了一切。
一想起自己的全盤安排,劉易斯就不禁心醉。
果然,放棄了一切底線的他,才是最強的。
“他一定會來,一場學校聚會算得了什麼,我可是在對他的大動脈動手。”
看了一眼天色。
加裡那邊應該已經鬨得天翻地覆了吧。
那麼,維綸就一定會出手。
維綸一旦出手,伊森和他的小女仆又在溫斯特大學。
他的心臟就會沒有任何防護地暴露出來。
他的心臟……南郊,工藝品廠。
其實劉易斯早就已經知道那裡就是伊森的私酒生產大本營,隻要拿下了那裡,伊森就是一隻死老鼠了。
可他覺得還不夠。
完全不夠。
伊森是隻狡猾的老鼠,哪怕是被關到了籠子裡垂死掙紮了,也可能會冷不丁咬他一口。
上次,就是那一口,害的他差點失去一切。
所以,這一次,他不打算讓這隻老鼠掙紮了。
他要殺了這隻老鼠。
隻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動手的人,自然就是文森了。
有時候就連劉易斯自己都會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老天在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