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車衝出去了,寨子裡所有人失去重心撲倒在地上,全都靜靜的聽著第一聲慘叫。
粱四兒摟著一個砸在自己懷裡的女人,深深的在她的秀發上吸了一口,閉上眼睛陶醉著:“真香啊……”
“刀把兒……”懷裡傳來寨主夫人的聲音。
滑車無視螻蟻們的驚懼、絕望,一路碾壓、切割,所有的刀鋒鮮血飛濺。土匪們不知道該往哪裡躲避,正麵絕對是無法抗衡的,鑽到車廂下麵的全被分了屍;一個妄圖徒手爬上石壁的土匪眼看著兩把鋼刀劃過自己,帶走了他的身軀,僅有一雙手還摳在石縫裡兀自不放;搶先站在崖邊妄圖錯過滑車的,被後來者推下山崖,後來者被滑車側麵的鋼刀分成了幾段兒拋了下去,幾個抱住車前麵圓木的被後麵的人拽了下去……更多的,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就跟突然被火車撞了一樣沒有反應。
短暫的幾秒鐘裡,隻有在電影裡才能看到畫麵充斥著曹闊的眼睛,一百多人瞬間被壓爛了軀體,被砍斷了手腳和身子,割韭菜一樣的倒下,石壁上留下三排鋼刀的劃痕,一直延伸至山下。
現在還不能休息,必須在對方沒反應過來之前乾掉他們,推開身邊的伍誠,在門邊撿了個做工的鐵錘就衝了出去:“跟著我!”
在一片非人的呼喊聲裡,大家隻看到二當家揮舞一下手臂就跟著衝出去,胡老二緊跟在曹闊的身邊,他的快刀劃過一個個僥幸倒在石壁根上的敵人,鮮血讓他的刀身看起來光影四射,周雄揮舞著燕翅鏜將扒在石崖邊上的人一個接一個打下去,唐鶴、粱四兒、郭寶四處補刀,隻要地上有還能哼哼的都是他們的目標,伍誠舉著把撿來的刀看著滿地屍體不知道該往哪下手,身體顫抖著隻是跟著大家跑,寨主夫人帶著一群女眷守著倒在門柱上的花二爺。
滑車在碾碎了最後一具軀體後顛簸了幾下散在了山道上,完成了它的崢嶸使命。
十幾個男人滿身鮮血的站在屍體中間,唐鶴手裡抓著一個已經死去的男人道:“這是威虎寨的大當家,蠍虎。”
在確認沒有活口之後,曹闊覺得自己已經虛脫了,無力的招了招手,大家相互攙扶往回走。
在花想容窮追猛打和花三爺的夾擊下,山貓被五花大綁拴在馬後麵,他帶來的嘍囉除了十來個被俘,其他的都逃了,這些人被牽到了小葉溪。
花想容孤獨的坐在那裡,大玉和伍誠都不見了,到底還是走了,那個給了山寨希望的男人,那個總能出壞主意的男人,那個給了自己手鏈的男人,那個曾讓自己覺得幸福的男人走了。
不過他牽走了自己的馬,馬鞍橋上掛著自己的小包袱,裡麵有自己留給他的香袋,希望在多年以後他還能記得太行山上有一個花想容。
山貓被綁的像個粽子一樣堆在河邊,累了半天他多想喝一口溪裡的清水,渴望中他看到了水中的倩影。抬頭望去,那個秀發隨風搖動的美人淚水肆意流淌,滑過清秀臉頰,順著尖尖的下巴滴落在溪中,不時的還抹一兩下鼻子再淒然一笑,那小模樣哪裡還有追著自己猛打的凶惡勁兒。
“看來又是一個可憐人啊。”山貓感歎著,一枝花在這太行山那也算是家喻戶曉了,雙十年華依舊未嫁,那定是有著傷心的過往,不禁在腦海裡想象著女匪與秀才的冤孽情節。
“誰可憐?”花想容豁然轉頭。
“你可憐。”山貓陰惻惻的笑著。
“我怎麼可憐?”
“我們有五十多個兄弟在楓樹林等著你爹,而且,蠍虎老大已經帶著剩下的兄弟去了你們石崖寨,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在寨子裡喝酒玩女人了,哈哈哈。”
“什麼?”花烈衝過來一腳踏平山貓。
“三爺客氣點,寨子裡還有你小嫂子,留著我也許還有用。”山貓咳了兩聲道。
“回寨子!”花烈轉身就要去牽馬,卻被花想容一把拉住。
“三叔,先去找爹,你我現在回去也沒用。”
兩人互望了一眼,帶著所有人往楓樹林急奔,拖死狗一樣拽著得意洋洋的山貓。
“花老三,給爺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