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沈鳳筠和原武鏢行的事,百丈崖終於迎來了寧靜的生活,如今在院子裡什麼人最吃香,那絕對要屬於文化人,像曹闊這樣錯字連篇的人可不算。
三張桌子前麵排著長長的隊伍,所有人開始戶籍調查,錄入官是寨主花壽和夫人黃君蘭,還有一個人居然是胡老二。
花烈小時候雖然也去過幾天蒙館,可自打上山做匪以後就沒碰過筆墨,他還不如曹闊,花想容也識字,但是水平比花烈強點有限。
說花想容是朱雀堂堂主,但是實際上寨子裡的人員分配、檔案整理這些活都是夫人黃君蘭在乾,花想容充其量就是幫著參謀參謀。
如今的花三爺視二爺為知己,四爺對二爺圖謀不軌,二爺又喜歡和像他一樣沒心肺沒的人混在一起,三個人頗有點兒親密無間的意思,都坐在夫人麵前等著戶籍錄入。
“金玉良,男,三十六,祖籍遼東金州衛,現住百丈崖第六窩棚。其父金雍……”
曹闊開始瞎編,寨主夫人坐在對麵攏著袖口秉著呼吸急急的書寫著他又臭又長的身世,直到額頭微汗曹闊的小船兒才顫顫巍巍來到大明“嘭”的一聲觸礁沉了,最後還不忘讓寨主夫人彆心急,接下來很快就會給她做小屋的事情。
朱雀堂的工作結束以後,全寨動員,所有當家帶頭行動,百丈崖的嘍囉們終於過上了寨主們希望的生活:從站軍姿開始,站刀姿、站槍姿、馬步、列隊、方陣,教官是第六窩棚的逃兵洪九,他對新兵訓練還是有心得的,所以曹闊把這個任務教給他。
不合格的,哼哼,修山道去,把二爺畫出來的地方都給鑿平了再說。
體能訓練:蛙跳、俯臥撐、引體向上、百米衝刺、五百米、一千米、三千米、五千米,教官是寨主。自打這些新鮮的玩意兒問世之後,他老人家已經不住小山穀了,在院子裡給他也拚裝了一間小屋兒,每天不是在一樓的茶座兒看著小崽子們累的呲牙瞪眼,就是躲在二樓的窗戶後麵看誰偷懶,被抓到的話,哼哼,修山道去。
技擊:以金剛八式為基礎,套路走的是八極小架和八極炮拳,教官是二爺。達不到要求的,哼哼,修山道去。
刀術:六十四環,教官胡老二。哼哼,修山道去。
槍術:花家離緒槍,教官花烈。哼!修山道!
生活:內務官四爺,可想而知,姑娘是很挑剔的,有不合格的?體能訓練去!
自從體能訓練的第一天開始,小院兒已經沒有人去了,不是嘍囉們改邪歸正了,而是壓根沒有多餘的心思。如今小院兒那裡已經成為了裁作,阿貞領著所有姑娘開始縫補衣物,製作頭巾,還有二爺給的衣服、褲子以及披風等一係列的圖樣兒。
日落西山下,嘍囉們相互攙扶著回屋,曹闊和胡老二還在比劃著拳法,不過今天胡老二的狀態明顯不對,連火堆旁的花烈都看出來了:“彆練了,過來喝酒。”
“二爺,兔子好了,今兒剛捉的,快來嘗嘗。”山貓這些日子被曹闊冷著,心裡整天沒著沒落的。自己是個降將,在寨子裡發生事情的時候偷偷對二爺的女人下手還給抓了個正著,雖說後來把那小娘放了,可這事到底是他做差了。
因為他負責監督嘍囉們修整山道,所以今天抽了個空兒和寨主打了個招呼就帶了幾個人下山圈了幾隻兔子,知道曹闊好這口兒,所以趕緊套套近乎兒看看二爺什麼態度。
曹闊也不客氣,抓過一隻就叼在嘴裡,把一壇酒扔給胡老二,自己也拍開一壇。
花想容把幾串烤熟了野果分給眾人,然後對著壇子狠狠的抿了一口,五官都聚到一起道:“山上這黃酒可不多了。”
胡老二坐下來仰頭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幾口,然後閉著眼睛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他在想著那天李風荷的事情。
“怎麼了?”曹闊問。
“算路程,鏢行的人該來了。”胡老二望了一眼寨門道:“不該放那小娘走,應該都殺掉,我擔心……”
曹闊想想那天的事問:“你是說六十四環?”
“老二,二爺那套拳我已經覺得開眼了,但畢竟不是完整的路數。可你這六十四環的刀法不一樣,我耍了七八天都沒摸清路數,絕不是什麼普通貨色,你就這麼教給這些小崽子了?”花烈遞過兔肉。
胡老二皺皺眉,沉吟了一下道:“隻是鬼門刀的入門刀法,沒什麼不能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