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珠這一病就是整整三日。
期間多次昏迷,就連席玉都覺得情況怪異。
後來得出結論,她是鬱結於心。
情緒波動太大,身體承受不住才一次次昏迷。
給紀明珠開了藥方,讓她堅持服用,若有需要,還可以再去謝雲崢那兒尋他。
親自看過紀明珠的情況,席玉已不再懷疑她的動機。
發熱可以假裝,但心病可不是一朝一夕害上的。
席玉在心底唾棄自己,千不該,萬不該,在事情還沒明朗的時候,用惡意猜測姑娘家。
出於愧疚,除了藥方,席玉還給了幾個排解憂愁的法子。
出門散心,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勳貴之家的院牆太高,困在四四方方的天地裡,可不就容易憋出病來?
送走席玉,關氏自責不已。
人就在她眼皮底下,可她居然沒發現明珠鬱結於心的問題。
這病看似不痛不癢,發作起來是能要人命的。
不然深宅大院裡哪來那麼多瘋子?
又哪來那些自我了結,也要解脫的人?
沒敢說與病情相關的話,關氏故作輕鬆,“眼瞧著就要過年了,這時候不宜出遠門,等過完年,讓你二哥哥帶你下揚州遊玩去。”
謝雲瑄行二,是關氏的長子。
這幾年一直在外遊曆,生性灑脫,風流不羈。
如果說謝雲崢是冰,那謝雲瑄就是火。
兩兄弟的性情截然不同。
紀明珠清楚自個兒的情況,她並不是被姨母養出了心病。
這是從上輩子帶來的。
她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受了委屈會難過,被丈夫漠視會痛苦……
這是一日日堆積起來的問題。
在京城難免會和謝雲崢碰麵,出門走走也好。
此去揚州路途遙遠,等她再次回來,謝雲崢估計都已經娶親了。
紀明珠不想再被人漠視。
不想孤零零地死在產房。
男婚女嫁,各不相乾,這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
紀明珠笑道:“那我就給二哥哥當一次累贅,希望他彆嫌我拖後腿。”
關氏輕點她的額頭,嗔道:“遊山玩水就是得有個伴才得趣,你二哥哥高興還來不及。”
說罷,關氏歎了一口氣,“也不曉得他何時才能收心,考個功名回來,讓我也跟著長長臉。”
“阿崢文韜武略,樣樣拿得出手,我都快羨慕死了。”
提到謝雲崢,紀明珠心裡就悶悶地難受。
得知他有愛而不得的白月光,以及難產,對她來說都是不久前才發生的事情。
她不過是普通女子,需要時間消化情緒。
如果繼續待在國公府,和謝雲崢產生交集,她可能一輩子也無法釋懷。
抱著關氏的胳膊撒嬌,“讀萬卷書,行萬裡路,以後二哥哥定是有大造化,不比那誰誰誰差。”
關氏被逗得高興。
捏了捏紀明珠的鼻子,“淨哄我開心。”
“我說真的,彆人怎麼想我不知道,反正我覺得二哥哥見多識廣,是我想象中世家公子該有的模樣。”
可惜上輩子她死得早,不知道二哥哥的結局。
他娶親了嗎?
過得是否平安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