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意認真地審視著他。
隻見他眸中滿是困惑,神色真誠,不似作假。
她有些疑惑,他真的不知道?也當真不是為了給尤冰月求情才來的?
“你不是親眼看到了嗎?她在明山上想要栽贓嫁禍於我,被我識破,我原本是想讓人將她逮捕歸案的,誰料她竟然有傳送符。”
“這次她帶著金丹境高手歸來,正好撞到我的槍口上,難道我還要放過這個誣陷了朝廷命官的犯人?”
她定定看著杜子恒。
若是以往,杜子恒一聽到尤冰月的名字,肯定早就神不思蜀了。
今日他卻隻是驚訝了一瞬,便拉回了注意力:“金丹境高手?那你呢?”
“我不覺得我有跟你交代這些的必要。”虞知意做了個“請”的手勢:“我要去刑部報道了,你也離開吧。”
杜子恒有些著急:“意兒,你好好考慮一下我說的事情……”
虞知意蹙眉:“我重申一遍,我們不熟,請你不要稱呼我‘意兒’。其次,感謝你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我已經通知了師門的人,他們不日便會到來。即便是太虛宗的長老,也許得給我的師門幾分麵子。”
“這……好吧。”
杜子恒遺憾離去。
他是真的想幫忙。
可虞知意不領情。
他不明白,為何她非要這麼強?
這可是事關身家性命的事情,為了一時的麵子而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真的值得嗎?
虞知意當然不會為了一時的麵子將自己置於危險中。
額,也不絕對。
如果隻有她自己的話,她自然是不會允許自己欠下彆人的因果的。
可盛京不隻有她,還有她的親人和朋友。
為了他們,她不介意欠下人情。
可就在她心動的瞬間,她突然產生了一種很強烈的感覺。
不能答應!
她不知道自己答應下來之後會發生什麼,但她不會質疑自己的第六感。
她能夠感覺到,一旦她答應下來,她非但不能如願,反而還會將自己和身邊的人推入更加絕望的險境裡。
這才是她拒絕的原因。
杜子恒不知道虞知意拒絕的原因。
回到杜府後,他左思右想,怎麼想都覺得隻有尋求那位太上長老的幫助才能助虞知意渡過難關。
他認識虞知意這麼久以來,從來沒見過她落入險境,這一次的清風真人卻是就連她都對付不了,需要搬出師門才能暫且保全自身。
這說明,清風真人對虞知意來說,真的非常棘手!
他不忍心看到她黯然傷神。
前世他們互相扶持著走過了一生,她會為他料理麻煩,他也會幫她解決後顧之憂。
這一世……儘管他們還沒修複關係,他也要幫她。
想著,他就捏碎了那枚玉佩。
虞知意突然覺得心口一滯。
一種從未感受過的恐慌情緒充斥滿了她的胸腔。
她捂住心口,謔地看向觀星台的方向。
果然就見,清風真人正負手而立,冷眼看著刺史府的方向。
不知是不是絕頂的恐慌刺激了天賦,這一刻,她竟然無比清晰地感受到了清風真人的境界。
金丹境——後期。
整整一個大境界的差距。
這可真不是一個好消息。
即便她真的突破了金丹境,與他之間也還有一大段距離。
一滴冷汗從額角滴落,虞知意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平複了心情。
不能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