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意一怔,鼻尖微酸,心頭泛上股莫名的委屈來。
她恨沈燃,恨到牙癢癢。
可是她又不甘心。
她不相信沈燃可以如此容易拋棄她。她哪裡比不上薛嫵那個賤人?
指甲狠狠陷入肉裡,柳如意狠狠一咬牙,自己站了起來。
她走到沈燃身旁,伸手去拿桌案上的墨錠,然而指尖還沒有碰到墨錠,身子卻驀地晃了晃,而後向著沈燃懷裡就倒。
但是她沒有得逞。
沈燃手中那支筆驀地一轉,筆杆正好抵住了柳如意的咽喉。
他側了側頭,輕描淡寫道:“彆做多餘的事兒,明白嗎?”
聲音裡有股似雪微涼的凜冽殺機。
筆杆陷入肉裡的觸感格外鮮明,柳如意的臉色驟然慘白,淚水順著臉頰滾滾而落。
美人梨花帶雨,無疑是極其惹人憐惜的,可沈燃卻隻是靜靜看著她。那對琉璃般的眼睛裡叫人瞧不出任何情緒。
”啪嗒——!”
淚水一滴滴砸落在地上,柳如意渾身發抖。她在淚眼朦朧中盯著沈燃的眼睛,顫聲道:“陛……陛下。”
“為什麼?”
“你為什麼要對臣妾這麼絕情?”
為什麼?
這是她想了無數次也沒能想明白的問題。
沈燃也看著她。
不得不承認,以一個男人的眼光來看,即使到了此刻,柳如意依舊是很美的。
她的恐懼,她的顫抖,都有弱柳扶風的楚楚姿態。
這無疑是性情略顯剛硬的薛嫵很難做出來的。
良久,沈燃極輕極淺的笑了一聲。
聲音之中有一絲顯而易見的諷刺。
“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沒有為什麼的。”沈燃緩緩道,“不過若你一定想知道,朕今天也可以告訴你。”
話音落下,他微微俯身,靠近了柳如意:“朕還記得,辰王的字,應該是叫做明軒吧。”
不意沈燃忽然提起沈燁,柳如意目光閃了閃:“辰王的字是什麼,與臣妾何乾?陛下怎麼忽然想起問這個?”
“好一個與你何關。”
沈燃淡淡道:“既然與你無關,怎麼連夢中也念念不忘,要時常提起呢?”
“什麼!?這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此言一出,柳如意耳邊當即“嗡”的一聲。她伏在地上,不斷磕頭:“陛下明鑒,臣妾身心皆屬陛下,怎麼可能在睡夢中喊彆的男人的名字!絕對沒有此事啊!”
“所以貴妃的意思是……”
沈燃輕聲道:“朕在說謊冤枉你與朕的親兄長有染?”
柳如意呆滯了片刻。
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夠容忍自己的女人心裡還有彆的男人,更彆提沈燃還是個皇帝。
如果真的如此,那沈燃近來的種種異常行為就都能解釋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