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微微皺眉,將之拿起來看了兩眼,而後眸中飛速閃過一絲陰鷙之色。
但他麵上卻依舊保持著冷靜:“絕無此事!”
“這上所寫之事沒有一件是真。”
“何況我也不知這到底是不是貴妃所寫,就算真是她寫的,可貴妃是你的女人,自然是你讓她說什麼她就能說什麼了。”
沈燁竟然矢口否認。
沈燃卻也並不生氣。
他施施然在沈燁對麵坐下來,很隨意的拿起桌案上的酒壺,給自己斟上了一杯酒:“曾經青梅竹馬的心上人也能這樣乾脆利落的撇清關係,五哥可真是鐵石心腸啊。”
難怪上輩子奪得皇位的是沈燁。
在江山與皇位麵前,美人對沈燁來說,永遠都是踏腳石。
而柳如意最愛的,也永遠都是她自己。她要嫁的,隻是坐在龍椅上的君王。
所以她在沈燃當政時獻媚逢迎,又在沈燁領叛軍攻入皇宮後投懷送抱。
現在看來,這兩個人可真是天生一對。
沈燁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沈燃,一字一頓道:“本王與貴妃清清白白。”
“好,你不肯承認也沒關係。”
沈燃飲儘杯中酒,笑道:“那五哥想不想知道沈煜為何會死在你府上?想不想知道朕為什麼不再信任柳士莊?又想不想知道你的外祖父,也就是上一任忠勇侯為何會忽然摔斷了腿,讓你在奪嫡過程中失掉一大助力,最後與皇位失之交臂的?”
聽到這些,沈煜微微一怔,桌案下的手青筋畢露:“你願意說?”
“當然。”
“圖窮匕見時,還有什麼隱藏的必要?”
沈燃笑道:“不如朕和五哥來做個遊戲吧。”
這種情況之下他竟然還有心情做遊戲?
雖然心裡隱隱覺得彆扭,沈燁卻還是下意識問道:“什麼遊戲?”
沈燃雙掌輕擊兩下,一個禦前侍衛走進牢房內,在桌案上擺上了棋盤和棋子,旁邊還放上了筆墨紙硯。
沈煜嗤笑道:“下棋?”
沈燃溫言道:“是啊。不過這可不是一盤普通的棋,而是一盤決定命運的棋。賭注是大周的江山。”
沈煜瞳孔微縮:“怎麼說?”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沈燃側了側頭:“若是五哥勝,大周的帝位今日起便即易主,傳位詔書朕都寫好了。貴妃的筆跡,你即便不認得也不要緊,但朕的筆跡,你總應該認得吧?”
說著,他再次拿出一張明黃色的絹帛,展開放在沈燁的麵前。
竟然真是傳位的詔書!
沈燁一顆心忽然“砰砰”狂跳起來。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汲汲營營多年所求的東西,竟然如此輕易的就被人給擺到了眼前。
沈燁死死盯著沈燃,掌心裡出了一層薄汗:“為什麼?”
“當然是有條件的。”
沈燃淡淡道:“如果五哥輸了,你就要寫下畏罪自儘的書信,承認自己害死寧王。”
沈燁擰了擰眉:“若是我贏了,你出爾反爾,不肯交出詔書,怎麼辦?”
“男子漢大丈夫言出如山,朕都沒有信不過五哥,難道五哥就這般信不過朕?”
沈燃聞言輕笑了一聲:“為了公平起見,此處隻會有你我二人,五哥若信不過,自可以出去查看一番。”
默然片刻,沈燁果然起身,出去看了一眼,狹長的甬道之中,除了剛才那個過來送棋盤的侍衛之外,果然再無其他人。
沈燁又道:“那他呢?如果他幫你的話,我還是一對二。”
“那還不簡單。”
沈燃懶懶道:“朕的誠意已經拿出來了,隻要五哥寫下書信,朕也會讓他退下。書信在你的手中,如果朕出爾反爾,你總不會連毀了這封信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