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嫵急匆匆來到未央宮的時候,沈礫和沈建恒等人剛剛散去。
沈燃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也不顧薛嫵身後此時還跟著幾個宮女,笑吟吟向她伸出了手:“阿嫵,過來。”
薛嫵在帝王那仿佛要把自己看個精光的目光裡微微紅了臉。她低聲吩咐身後那幾個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幾乎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的宮女退下,這才緩緩邁步走了過去。
在沈燃的毫不掩飾的注視下,短短幾步路,薛嫵輕輕提著裙擺,走的局促而緊張。
雖然薛遠道性情固執古板,可薛念跟沈燃一樣,也不是個守規矩的人,她小時候跟自己這個嫡親兄長玩得瘋。常常女扮男裝混跡於市井,即使入宮之後已經穿了許多年,薛嫵還是不喜歡這樣繁複華麗的衣裙。
也不喜歡頭上冰涼華麗的步搖。
因為這會讓她的行動受到限製。
不能大步行走。
更彆提疾速奔跑。
沈燃輕笑了一聲。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三兩步走到薛嫵跟前,伸手抱著她的腰,直接將她扛上了肩頭。
這下子可有些猝不及防,薛嫵伏在沈燃肩膀上,不由自主的驚呼了一聲。
“衣服首飾不喜歡就叫尚服局的人重新做,想要什麼樣的都可以。”沈燃仿佛又猜到了薛嫵心中所想之事。
“阿嫵,你是我的妻子,是這六宮之主。你不必為任何規矩所限。”
“你的話才是這後宮的規矩。”
真正把一個人放在心上的時候,他當真是無一處不體貼。每一字每一句都叫人覺得如沐春風。
薛嫵落在溫暖柔軟的床鋪上,沈燃伸手去摘她頭上的步搖。
薛嫵愣了下,抓住他的手道:“陛下彆鬨,這頭臣妾出門之前梳了小半個時辰呢。”
作為皇後,她每天都要在梳妝上耗費不少的時間。
“沒關係。”
沈燃懶懶笑道:“待會兒我親自服侍娘子梳妝。”
一句話,他說的繾綣而纏綿,眉梢眼角都縈繞著似有若無、動人心弦的曖昧,琉璃般的眼睛裡則是讓人覺得驚心動魄的情與欲,在清冽動人的梅花香中顯得朦朦朧朧。
他實在太精通這些風月纏綿之事。
就連一句話,一個眼神都讓人拒絕不了。
盯著那雙浸著調笑的眼睛,薛嫵緊張的手心冒汗,一顆心仿佛揣了頭小鹿般砰砰亂跳。
眼看著自己要又一次在對方的攻勢之下丟盔卸甲,薛嫵微微垂眸,避開那令她情難自抑的視線,而後強行穩了穩心神道:“臣妾聽說,誠王還請出了老王爺沈礫,他們可曾難為陛下了?”
“他們倒是有這個心。”
沈燃伸手勾起她的下頜,要她必須盯著自己,這才笑吟吟的道——
“可是娘子……”
“你夫君看起來有這麼好欺負嗎?”
這個妖孽。
時時刻刻在她的底線之上徘徊。
薛嫵憤憤的想。
她隻要看著沈燃那雙眼,基本上就沒辦法正正經經的思考問題。
默然片刻——
薛嫵將唇抿成一條線,板起臉故作嚴肅:“臣妾要與陛下說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