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王府。
誠王沈建恒唉聲歎氣的坐在椅子上:“如今連沈礫都站在沈燃這邊跟我們作對,看來不但禦駕親征的事兒是板上釘釘,就連禦林軍和禁軍的指揮權也落不到我們手中了。”
說完,他看向管家沈正,摸著大肚子道:“本王叫你去查沈礫態度忽然轉變的原因,如今可有什麼眉目了?”
沈正愁眉苦臉的搖了搖頭。
他道:“老襄王身邊的人口風實在是太緊了,彆說其他人,就連如今的襄王對他的所作所為也是一頭霧水,想不通他這麼做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而且老襄王在王府之中積威已久,他也不敢去問,不過老奴倒是發現一件稀奇事兒……”
沈建恒愣了愣,下意識道:“什麼事兒?”
沈正道:“也不知道為什麼,近來老襄王好像特彆喜歡謝今朝身邊的那個書童,隔三差五的就要叫對方過去伺候自己。”
“書童?什麼書童?”
沈建恒隻要見到謝今朝,那眼睛基本就粘在對方身上了,是以向來沒怎麼注意過跟在他身後的謝長寧,此時驟然聽沈正提起這麼個人,瞪著眼睛想了老半天才有了點兒印象。
他擰了擰眉道:“那不就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嗎?沈礫自己孫子曾孫子一大堆,除了已經在大相國寺之中出家的沈漓,也沒見他對哪個特彆上心啊。”
就連對如今的襄王,沈礫都是淡淡的。
沈正道:“正因為如此,所以老奴才覺得這事兒稀奇啊。”
“那說不定這個書童身上就有什麼問題。”沈建恒一拍大腿,“這樣吧,此事你先不要聲張,叫幾個人仔細查一查這個書童的來曆。”
沈正答應一聲。
沈建恒又問道:“還有,聽說安王今天在宮門口碰上謝今朝了,最後怎麼樣?”
“沒怎麼樣。”
沈正道:“安王還沒來得及為難謝今朝,就聽見自己兒子墜馬,又急匆匆走了。”
沈建恒聞言當即“嘿”的一聲:“要說安王這兒子養的也忒廢物了點兒,文不成武不就,天天喝酒賭錢就算了,如今在大街上騎個馬還能從馬上摔下來。從前辰王在,好歹還算是有個人能跟沈燃分庭抗禮,這回可好,要是再繼續這麼下去的話,依本王看,用不了多久,就連我們這些老家夥也要儘數被小皇帝捏扁揉圓了。”
“從前柳士莊做丞相的時候倒還可以。你看看自從沈燃開始寵幸皇後,重用薛遠道之後,辦的這些都叫個什麼事兒?從我們這些長輩身上刮銀子去救濟那些賤民。大周開國以來流傳的科舉製度他說改就給改了。趙元琢那麼個小兔崽子,他直接給任命成侍衛長。”
“還有這回……”
“皇後肚子裡揣的還不知道是男是女,他就敢直接封太子。是個男的就算了,這要萬一是個女的,怎麼著,還想我大周從此陰陽顛倒不成?還有這老襄王簡直是讓豬油蒙了心了,也敢捏著鼻子跳出來支持。”
見沈建恒越說越生氣,沈正趕緊低聲勸解:“皇後肚子裡的孩子要生都還有不少的時間,這一切都在未知數,王爺您也不要如此生氣,當心氣壞了身子。”
沈建恒重重哼了一聲:“不管怎麼說,你把我誠王府中這些寶物全都看好了,無事便罷,若有變故,絕對不能沒錢。”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隻要他榮華富貴,美人在懷,那些賤民怎麼死,死一個兩個,還是一萬兩萬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沈正道:“王爺您就放心吧。要是邊關打了勝仗還則罷了,要是不小心打了敗仗,讓戎狄或者匈野的軍隊打進盛京城,老奴連逃跑的路線都給您規劃出來了。”
哪知不提此事還好,提及此事,沈建恒的臉色頓時更陰沉了。他冷冷道:“看小皇帝如今這架勢,本王倒覺得,他要是真打了敗仗的話,那大周最差不過也就是一個割地賠款,丟幾座城池而已,盛京城該怎樣還是怎樣,但他要是打了勝仗,等到緩過勁兒來,恐怕就要變著法兒的來整治我們這些老家夥了。”
當初柳士莊權勢那麼大的時候,沈燃都能輕輕鬆鬆的從他這勒索了整整三十萬兩銀子,更彆提如今。
大周同時跟匈野和戎狄開戰,糧草,兵器,一應軍需物資,哪樣不是花費,如今最缺的就是銀子,現在沈燃是顧不上,但凡對方騰出手來,沈建恒十分懷疑,搞不好他辛辛苦苦攢下來的偌大家財就要儘數給沈燃充了國庫。
沈建恒這個人與其他的王公貴族相比,最大的優點在於,他對於自己和自己兒子的實力都有非常清晰的定位。
所以能辦到的事情他辦,可能辦不到的事情,他就拉彆人去辦。
自己從來都不輕易出頭。
他也心知肚明,他的兒子雖然比沈建清養出來的廢物兒子強些,可還是鬥不過沈燃,也鬥不過薛子期。
一旦被惦記上,那最後的結果很有可能就是雞飛蛋打。
聽沈建恒這麼說,沈正不禁微微一怔,隨即擔憂道:“王爺,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怎麼辦本王還要再好好想想。”
沈建寧擰眉道:“你先派人備份厚禮到安王府上去慰問一下吧。”
雖然沈建清脾氣暴躁,養的兒子也廢物,但還是要拉攏一下的,否則的話就更容易被沈燃各個擊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