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刻的援手,隻需一擊便可,老衲正在此蓄力,稍後出手時,還請居士站遠些。”
說著,宏賢法師單手合十,對著白先生一禮,繼續麵對那邊的天空,雙目緊閉,口中默念佛經,一手緩緩盤著念珠,一手掌著一個金缽盂。
白先生見此,也不再打擾,退遠了些,觀察著老僧。
夜明從這裡看向遠處的戰場,陰差們與三千餓死鬼的拚鬥已經到了雙方見紅的地步了。
府城隍都被白骨大棒打中了好幾下了,那三千餓死鬼也被打的一身是傷,身軀暗淡了不少。
隻是,無論陰差們怎麼努力,也無法殺死或是抓住這三千餓死鬼,再打下去,雖然可以讓著三千餓死鬼重傷,但還是免不了讓其走脫。
那樣的話,過一段時間,這鬼物又會恢複過來,那陰差們的努力就白費了。
就在三千餓死鬼又被府城隍打魂鞭擊中,打的身體左搖右晃之時。
站在斜坡頂上的老僧,睜開了眼睛。
將手中金缽盂扔出,那金缽盂飛出,眨眼間,便已出現在了五裡之外的空中,一股強力金光從金缽中釋放而出,瞬間將三千餓死鬼定住。
隨後,金光回收,連同那三千餓死鬼也一起收進了金缽之中。
金缽一閃,呈一道金色弧線劃過天空,飛落回老僧手中。
金缽落在老僧掌中之後,居然還在顫動,顯然是裡麵的三千餓死鬼還在掙紮。
老僧見此,將手中念珠也丟儘了金缽中。
那金缽立馬安穩下來,再無動靜。
如此,老僧略點頭,微微一笑,單手合十,口誦佛號。
遠處的府城隍等陰差也飛了過來,見到老僧,致意感謝。
老僧與府城隍等陰差寒暄幾句後,說道:
“此鬼怪因饑荒而生,怨氣極重,難以除滅,老衲要將其帶回寺中鎮壓,還請城隍通融。”
城隍自然沒有意見:
“那便辛苦法師了,此番援手,延化府謹記在心。”
老僧合十回禮,雙方又聊了幾句後,眾陰差離去。
這時,老僧才又看向白先生。
雖然不知剛才老僧在同誰說話,但顯然現在已經說完了。
“法師,方才金缽之中收下的,是何邪祟?”
“此鬼物名為三千餓死鬼,乃是此次饑荒死難災民怨氣所生”
老僧解釋了一遍,又將目光看向了躲在一棵樹後偷看自己的白遙,以及一旁呆呆地趙若愚。
“這小妖倒是有幾分慧根的,將來若是福緣到了,興許會有所成就。”
白先生聞言,有些意外:
“他名叫趙若愚,是在下昨日在城中趙員外家”
解釋了一遍趙若愚的來曆。
“哦,看來居士你也是個有福緣在身的,倒是老衲看走眼了。
這小妖看去呆傻,隻是因為心竅未開,頑真未去,若得機緣,開了心竅,解化頑真,則未來可期。”
老僧看著趙若愚,笑著說道。
“若法師有意,可收他為弟子。”
白先生知道麵前是位高人,自然希望趙若愚能有個好前程。
老僧搖頭:
“他的福緣不在老衲處,若是帶走,隻怕誤人子弟。”
說著,老僧從袖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
“老衲這裡有一本‘木魚心經’,居士若有空閒,可每日為這小妖誦念一遍,興許對他開心竅有所幫助。”
白先生沒有拒絕,大方收下:
“如此,在下那替若愚謝過法師了。”
一旁的趙若愚好像懂了點什麼,跟著做了一個感謝地動作。
白遙見此,也跟著做了一個感謝的手勢。
老僧送了“木魚心經”,也不再逗留,笑道:
“居士,我們有緣再見。”
說罷,緩步下山去了。
雖說是緩步,但前一刻還在此,下一刻就去到了幾十丈外,再一步,便已看不到其人影了。
“爹,這老和尚是神仙嗎?”
白遙好奇的問道。
“是得道高僧。”
“既然是得道高僧,為什麼不阻止饑荒呢?反而在饑荒之後,才出來收走惡鬼?”
“因為,普通人的事,需要普通人自己解決啊!
遙兒,記著,不要想著去依靠什麼神佛,解決問題,始終都要我們自己來。”
“哦,我還以為爹爹你見識了老神仙的本事後,就想著去求仙問道呢!”
“求仙問道是修行,我等自紅塵泥溷中行走,又何嘗不是修行。
而且,我認為,紅塵之中的修行,更甚求仙問道的修行,否則,這些高人明明都有了超脫世俗的本事,為何又要紮根在紅塵中呢?”
“額,聽不懂!”
白遙撓了撓腦袋,聽不懂自家老爹的意思。
白先生笑了笑,道:
“明不明白都無所謂,反正我們一直在這紅塵中,遲早都會明白的。”
說著,一群人再次上路。
玉佩中的夜明也是一知半解,感覺白先生說了一堆聽不懂的話,令魔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