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吳媽比母親更儘職儘責。
見二小姐撲在自己懷裡,吳媽也是垂淚。
“二小姐,對不起了,你是我看著長大的,現在卻又要我送你走
二小姐,下輩子投胎,不要再做女人了。
女人,苦啊!”
趙玉婉正奇怪吳媽說這話什麼意思時,忽然感覺自己的脖子被掐住了,而掐住她脖子的那雙手,正是從小抱過她無數次的手。
趙玉婉下意識想要掙紮,可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如何拗得過經常乾活的吳媽呢?
看著趙玉婉掙紮、痛哭的眼神,吳媽也是滿眼淚水。
“二小姐,對不起,我要是不聽老爺的吩咐,不但我會死,我家幾口子都會死,二小姐,不要怪我!”
原本還在掙紮的趙玉婉聞言,眼中露出絕望之色,原來,這是父親的命令
親手掐死了從小帶大,近乎親女兒一樣的二小姐,吳媽也是失神許久。
最後還是同來的幾個老媽子呼喚,才讓她回過神。
幾人回去報告了趙員外。
趙員外得知二女兒已死,也是抹了一把眼淚,命人找來一輛板車,叫來兩個家丁,讓他們連夜將二小姐的屍體運出城去,運的越遠越好,最好扔到懸崖下去。
兩個家丁領命,用一卷草席將二小姐的屍體卷起來,放在板車上,上麵蓋些稻草等,在淩晨城門剛開,就要急匆匆的出城去。
城門衛兵本想檢查一下的,但得知是趙府之人後,不敢阻攔,直接放行了。
兩個家丁推著板車,一路前行,最後到了一處偏僻無人的小樹林中。
“就這兒吧!”
一人看了看四周,覺得這裡足夠偏僻了。
“行,走吧!”
“等等。”
“乾嘛?”
“你不覺得二小姐長得很好看嗎?”
“那又怎麼樣,死都死了。”
“這不是剛死嗎?聽說大公子都沒成功,咱們是不是可以”
“你瘋了,這可是死人!”
“這才死多久,跟活人也差不多。
再說了,這裡就我們兩個,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
“可”
“你不願意那算了,你把風,我自己來。
這可是平時看都不敢看的二小姐啊!”
“行,就這一次。”
“我先說的,我先來!”
一人說著,就要對趙玉婉的屍體動手動腳。
就在此時,忽然聽到一聲詭異的聲響在周圍響起,一陣冷風吹了過來。
那風冷的徹骨,仿佛直接鑽進了骨頭中一樣。
兩人一個激靈,頭腦清醒了不少。
“這什麼情況,不會是有什麼臟東西吧?”
“你彆瞎說,這裡怎麼會有”
不待他的話說完,又聽見那詭異的聲響在周圍響起,像是某種鬼怪在接近一般。
那種冷風也刮的更厲害了。
“鬼!有鬼!”
兩人嚇得大叫,也顧不得板車了,連滾帶爬的跑走了
待兩人跑遠,便見一隻野貓出現在枝頭,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一頭驢從林中走了出來,驢背上坐著一個乞丐,正是夜明。
從驢根背上下來,夜明走到板車邊,敲了敲板車道:
“醒來,醒來,莫要再睡!”
被他這麼一敲,躺在板車上的趙玉婉忽然咳嗽了起來。
有些痛苦的捂著自己的喉嚨,連續咳嗽了好幾聲,趙玉婉這才感覺意識恢複過來。
“我這是死了嗎?”
趙玉婉有點夢囈的說道。
“暫時還沒有,不過要是你想死的話,從那邊跳下去就行了。”
夜明指了指不遠處的山崖。
趙玉婉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了,看向夜明,麵色有些驚恐的問道:
“你是何人,為何救我?”
“我是楊鹿鳴,順手救你。”
“順手昨天下午聽府裡下人說父親接了一個奇怪的乞丐進府,就是你嗎?”
趙玉婉想到了什麼。
“是我。”
“他們說你能掐會算,你是算到了昨晚之事嗎?”
“知道會出事,但不知具體何事。”
“那,我還能回趙府嗎?”
“你還想回去?”
“我,我不想回去,可除了回去,我無處可去。”
趙玉婉忽然哭了起來,淚珠漣漣,
“為什麼,明明我才是受冤屈的人,為什麼,父親會選擇放棄我。
為什麼,為什麼母親也是女人,她也不向著我。
為什麼,為什麼,女人就應該承受這一切嗎?”
趙玉婉越想越委屈,淚如雨下,泣淚不止。
夜明沒說什麼安慰的話,身為魔,他有的是花言巧語騙人。
但他沒有選擇欺騙,隻是讓趙玉婉自己承受這一切。
見趙玉婉在哭,夜明手中出現了一團灰白色的氣。
這團氣尋常人隻是看上一眼,就會立馬產生各種邪思淫欲,甚至於各種道德禁忌之想,都會出現在其思想中。
這一團氣,正是三屍之氣中下屍之氣,色欲。
而且還是品質上佳的色欲之氣,隻是還比不上最強色欲之氣,倫。
這團氣的來源自然是趙公子了,雖不是“倫”,但也算不錯了。
對於夜明來說,完全可以算得上是開門紅。
這也讓他對如何找到“倫”,有了一定的思路。
趙玉婉哭了很久,哭到雙眼通紅。
夜明見她哭不動了,說道:
“趙府你是回不去了,與我同行一段時間,我會幫你找一個好人家。”
朝陽初升,一男一女兩人坐在驢拉的板車上,向著靈璧府方向而去